”苏陌比划着,随后垂眸转身,将门关上。
宁拂衣捏着碗的手攥紧,却并非因为这些充饥之物太过单薄,而是想到在她没来之前,苏陌就吃这样的东西活了二十多载?
难怪她方才握住她手时,五指竟然能交叠在一起。
宁拂衣心头涌上一阵郁气,这郁气挤压着她心肺,说不出地酸胀烦闷,于是她默默将碗筷放下,低头大口吃了起来。
野菜又苦又涩,粥也如同喝水,但她还是全部吃完了,随后端着碗碟来到灶台前,打水清洗。
正好看见苏陌背了昨日那个巨大的箩筐,拉开栅栏准备出门。
宁拂衣本想拉住她问问她要去何处,但想起方才将人吓成了那般,便没再贸然上前,只是目送她朝远处群山走去,随后低头洗干净了碗筷,摆放到灶台旁干净却腐朽的架子中。
灶台上还放着另外一个碗,宁拂衣顺手拿来准备扔进水中清洗,却眼尖地看见了里面野菜的残留。
苦涩的野菜被她吃得干干净净,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碗了,宁拂衣鼻尖忽然一酸。
苏陌虽然对她防备又冷漠,但还是将唯一的一碗粥端进了她的房间。
宁拂衣用衣袖沾了沾眼角,低头将碗洗干净,然后打量着厨房寻找还有什么活没干,然而到处都很整洁和空荡,她拉开米缸,里面只剩底部薄薄的一层白米,面更是找都找不到,角落的箩筐中放了些不知名的野菜和草药。
除此之外,就什么都不剩了。
宁拂衣闭了闭眼睛,转身走到已经升起的日光下,随后捏了个隐身诀,朝着苏陌离开的地方走去。
苏陌背着大箩筐走得很慢,宁拂衣一会儿就赶上了她,女子瘦削的身影直直朝山里走,起初脚下还有猎户踏出来的羊肠小道,后面随着入山越深,地上的路也就不见了,只剩下乱石和杂草。
苏陌却也没停,而是扶着两旁粗壮的树费力地往上爬,虽然树林中阴凉,却还是很快出了一额头的汗。
她这般听不见也喊不出的,整日往这林子里钻,居然还能活到现在,宁拂衣咬着唇瓣远远跟在身后,目光越发复杂。
前面的苏陌忽然踩到了什么,脚一滑往侧边倒,宁拂衣连忙弹出一道气流,将一旁正立着的树苗压倒在她手边,苏陌跌跌撞撞抓住树苗,这才没有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