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关怀温存一番,却又被那该死的韦允安打断,季桓忽地冷笑。
“先前欺我也好,瞒我也罢。既然他还活着,夫人何至于再冷言冷语?”
他直直看着她,声音微沉,“林观和韦允安的事,我并未追究。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介意。”
“绾绾,你可明白?”
“你的话,我一个都不会信,也不想听!”辛宜对望回去,多了几分理直气壮。
安郎和阿澈都不在,季桓到底没了什么再能拿捏她。
季桓静静看着他,行至辛宜身旁,“阿梧和阿萱的事,我是真心。放你走,也是真心,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绾绾,你可知,你割腕、自焚,我的心有多痛?”季桓道。
“但”他话音顿住,看向辛宜。
后面的事如何,他们皆心知肚明,那些难堪也不必再拿到台面上说。
“如今倒质问起我?季桓,你反复无常,不守信用,你能用诡计,我凭何不能?”辛宜道。
季桓没有说话,继续淡然地打量着她。视线落在她松散的襟口,被连片的红痕吸引。
为了得到她,他不得不卑劣,使出浑身解数,各种手段!
好在,那些手段亦有用。眼下辛宜留就在他身旁。不久后,腹中还会有他们的骨肉。
“睡了许久,恐夫人腹中饥饿,先坐下用饭。”季桓有意结束话题,辛宜却盯着他,视线看也没看那桌上的饭菜,执着道:
“我夫君他如何了?”
季桓面上的温笑彻底破裂,看着他,声音顿时刻薄起来,“他很好,此刻怕正在齐琼之府中,同齐琼之的美妾颠鸾倒凤。”
“夫人想不想知晓,没了那等物什的阉人,会不会发了狠,将人折磨地生不如,却飘飘欲仙。”
“住口!”辛宜皱眉,气得黛眉拧紧,“你以为,同样的把戏我会再次上当?”
她与安郎刚去吴县时,有次安郎整整一夜都未归来,后来才知,竟是被季桓算计。为的,就是叫她误会。
“你季桓,卑劣起来也不遑多让!”
辛宜坐到离他最远的一处,径自盛了碗粥,默默喝着。
季桓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给她布得菜,她一道未动。只紧着最近她的那叠笋片吃。
倏地,他忽地想起,那日在吴郡,他才知她喜食青笋这等爽口的时蔬。
他眸光忽顿,心中悲叹。他何尝不想好好与她过日子,如同普通夫妻那般。可叹,上天处处捉弄于他。
他放不下辛宜,也不可能放得下。如此,便僵持成了今日的局面。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放她离开他。
“待用过饭后,我再与你上药。”季桓看她垂眸默默喝着粥,缓声道。
“不必这般假惺惺,你碰我,只会令我恶心!”瓷碗“砰”得摔在桌案上,辛宜抬眸,冷声道。
季桓语塞,沉沉看着她,视线反复逡巡于她脖颈的红痕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绾绾,何必非要与我这般夹枪带棒?为何我们夫妻不能平静地相对,剪烛窗下,帘中夜话?”
始作俑者分明是他,现在反而她才成了那个无理取闹,不可理喻之人,辛宜实在气闷。倒也并不想与他争辩,他总是一通歪理,将黑得道成白的。
“既然你已开口问我那个问题,绾绾,你要知晓,更不能再刻意激怒我。”
辛宜放下筷子,忽地笑了。
“季桓,我想明白了,我不会再问你了。当初你用安郎要挟我之时,也是这般。那时我做小伏低换来的是什么呢?”
“你现下最好祈祷,安郎依旧活得好好的。”辛宜眉眼弯笑,却难掩其中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