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如此多惊人的消息涌入,萧行简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

他将这些消息仔细消化后,蹙着眉短暂沉吟片刻。

神色凝重开口:“那柔曦公主......”

“我不会让她嫁给薛瑾川。”

裴珩砚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全是绝对强硬和十足把握。

萧行简听闻此答复,神色未变,内心早有预料。

他心里清楚裴珩砚一直喜欢裴稚绾,可至于从何时开始喜欢的,却是一无所知。

但裴稚绾那张脸,打小就漂亮得不像话,莫不是第一次见面,他就对喜欢上她了?

这般想着,萧行简不禁起了打趣心思,慢悠悠抬手,斟了两杯茶。

他将其中一杯,轻轻推到裴珩砚面前。

而后挑眉,似笑非笑地问:

“你对她,是不是一见钟情?”

裴珩砚的指尖,在茶杯侧壁上缓缓打着圈摩挲。

他垂下眸,目光深深地落在杯中的茶水里。

茶水宛如镜面,倒映出的柔和目光,其中还裹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我对她从来不是一见钟情,只有日久生情。”

他语调悠然,思绪却已飘回到她初来中宫之时。

那时她才六岁,粉雕玉琢似个瓷娃娃,中宫的侍女们都爱逗弄她。

可这小女娃天天哭哭啼啼,吵着要回宁妃的宫殿,只是宁妃已逝,哪还能遂她的愿。

小女娃连着哭了好些天,发觉哭闹毫无用处,也不再哭了,整日独自一人百无聊赖地待着。

皇后待她,谈不上亲昵,只是在吃穿用度上未曾苛刻。

宫中每有新绸缎送来,总会给她裁制一件新衣。

首饰也毫不吝啬,在她那里堆得满满当当。

小女娃对这些很喜欢,可她正值嬉闹的年纪,皇后又态度冷淡,她便将心思打到了裴珩砚身上。

彼时的裴珩砚,对所有人都是冷冷淡淡,裴稚绾也不例外。

他仅晓得中宫多了位公主,除此之外,并未过多在意。

那时,她像个小尾巴似的,整日地缠着他,一天接着一天,乐此不疲。

也不顾他是否厌烦,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还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起初,他的确嫌她吵闹,可念在她是自己妹妹,便没跟她计较,任由她这般闹腾。

他最开始仅仅是单纯地将她视作妹妹来对待。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相伴无间,关系愈发紧密。

他对她的感情也变了质。

他给予她缺失的亲情陪伴,而她则为他带来从未感受过的贴心关怀。

后来,他被册立为太子,依例要离开中宫,迁往东宫居住。

那天,她哭了整整一日,嘴里不住念叨着不愿与他分开。

而到了次日,她竟径直跑去东宫,坚决不肯离开。

其后,圣上知悉了此事,降旨责令她返回中宫。

她拗不过,只得改为隔天去东宫。

但他终归是太子,公务繁多冗杂,她也就不再如从前那般隔三差五地去找他。

直到有一次,他偶然撞见她与薛瑾川在一处。

当时直接二话不说上前,将她强行带走,并且严厉警告她以后不许再和薛瑾川来往。

直到她十七岁这年,圣上昭告天下她的婚约。

彼时,他正在北境率军出征,骤然听闻这一消息,当机立断缩短战线,以最快速度回朝。

那时他方才知晓,她竟然一直瞒着自己,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喜欢上了他人。

他争权夺势,在朝中培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