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稚绾无奈,双手僵直垂在两侧身侧,任他将自己搂入怀中。

裴珩砚感受着怀中的温香软玉,抬手将梅花轻轻插入她的发间。

这不过是极简单的举动,裴稚绾却总觉得时间好似被凝固了一般,被无限拉长。

终于,裴珩砚完成了这一连串动作,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臂。

腰间束缚感一消失,裴稚绾忙不迭向后退了好几小步,与他拉开一大段距离。

经过刚才这一小段插曲,裴稚绾没了心思再陪他闲逛。

她匆匆屈身行礼,以天冷为由搪塞,旋即转身离去。

然而,她才走出五六步,裴珩砚那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唤住了她。

“绾绾。”

裴稚绾身形一滞,脚步顿住,却始终没有回头。

裴珩砚凝视着她的背影,咫尺之距,却觉仿若隔着无尽迷雾般陌生。

他伫立原地,喉结微动,声音略带喑哑:

“若你我不是兄妹,也无旁人阻隔”

“你会喜欢我吗?”

裴稚绾垂下双眸,长长的睫毛在脸上勾勒出一片淡淡的暗影。

眼底深处的情绪,被牢牢遮蔽,无法参透她内心的所想。

半晌,她缄默不语,两人就这般僵持着,维持原有的姿势伫立原地。

裴珩砚自嘲地勾了勾下唇。

其实心底早料到如此结果,可终究还是心存侥幸,问出了口。

裴稚绾抬起眼眸。

声音轻到唯有自己能听见。

回答了他的问题。

第44章 她说,或许会喜欢他

无论会或不会,皆毫无意义可言。

他所提及的那个假设,注定永远不会成真。

裴稚绾不再有片刻停留。

在身后那道灼灼视线的注视下,一步步踏过雪霜。

与身后之人的距离,渐行渐远。

就在距离梅林不短的一处,恰好有人将这一幕清晰纳入眼底。

容棠凝望着梅林的方向,眼眸微眯,轻声呢喃:“那是……”

身旁的侍女定睛细看,随后回道:

“启禀兰妃娘娘,瞧那身形,想来应是太子殿下与柔曦公主。”

“若不仔细瞧,”侍女忍不住小声嘀咕,“还以为又是哪个妃子偷摸去私会情郎了。”

“休得胡言!”容棠神色一凛,厉声道,“太子殿下也是你能胡乱议论的?”

侍女赶忙低头认错,“娘娘恕罪,是奴婢失言!”

容棠摩挲着怀中兔子柔顺的毛。

思绪忽然飘远。

想起薛家之前的叮嘱,嘴角勾起晦涩难测的弧度。

她垂眸,目光落在怀中那只毫无防备的白兔身上,声音透着寒意:

“我悉心养你这么久,也该是你为我报恩的时候了。”

裴珩砚一回东宫,即刻差人传萧行简前来。

萧行简还未及落座,他便径直吩咐:

“三日后,薛瑾川进宫参宴。届时,你暗中安排人手潜入薛府,将薛家当年藏匿的贺兰族令牌寻出。”

萧行简神色一怔,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待缓过劲坐定后,疑惑地问道:

“贺兰族不都已为国捐躯,怎会还留有令牌?即便真有,又为何要到薛家去寻?”

裴珩砚不再隐瞒,将贺兰族当年战死背后的真相,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

末了,他接着说道:

“贺兰族战殁后,令牌便不知所踪,薛家极有可能将其暗中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