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从前没有这样的先例,那便由我来开创。”

“又或者”

裴珩砚稍作停顿,短暂思索后,接着说道:

“我干脆直接将皇位传给你,我来做你的驸马,也未尝不可。”

“啊?”裴稚绾双眼瞪大,整个人愈发愣怔了。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将皇位传给她?

“不行不行。”裴稚绾连连摆手,“别开这种玩笑,我不要皇位,我当皇后就行。”

裴珩砚指尖轻叩她眉心,语调散漫,“等皇后当腻了,这皇位便给你坐。”

裴稚绾见他说得如此随意,不禁反问:

“你就这么放心把皇位交予我,难道不怕我将这天下治理得一团糟?”

“无妨。”他握住她的手,掌心温度熨烫,“你尽管折腾,天大的事,我兜着。”

只要有他在,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在皇位上随性而为,余下的一切,尽可交给他来处理。

他了解自家妹妹的脾性,她心地纯善,断不会将天下百姓的性命视为草芥。

裴稚绾被他这番话逗得轻笑出声,晃了晃指尖,打趣道:

“照你这么说,你这是打算当昏君咯?”

“这怎算昏君?”裴珩砚将她拽入怀中,眼底尽是纵容,“这是我甘愿双手奉上。”

裴稚绾挑眉轻嗤:“就会贫嘴。”

夏夜溽热,简陋的军营更闷得人透不过气。

空气里黏腻的热度,蒸得人心头发慌。

裴珩砚见怀中的人困意渐浓,随手放下军报,“绾绾,我们去睡觉。”

“嗯。”裴稚绾低低应了声,揉了揉眼睛,手臂收紧搂住他脖颈,倚靠着等他抱起。

还未等他有所动作,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骚动声骤然响起。

紧接着,一声带着惊恐的高喊声撕破夜色

“不好了!西蜀大军过江了!他们来劫营了!!!”

裴稚绾与裴珩砚皆是一惊。

夜袭本就占尽先机。

如今西蜀军队神不知鬼不觉过江突袭,大晟军瞬间从主动之态变为被动之势。

局势十万火急,一旦守不住,整个大晟军营将面临灭顶之灾。

“殿下!”澜夜连营帘都顾不上掀开,直接冲了进来。

“殿下!西蜀大军已经过江,包围了军营,正在强攻!”

大晟军营,与沧溟江毗邻而居。

沧溟江水深流急,正是借由这条江来隔开军营,确保营地的安全无虞。

谁能料到,西蜀竟如此胆大妄为,选择在夜间渡江前来劫营。

不得不说,西蜀此举实在愚不可及。

要渡过沧溟江,必定会耗费大量体力,甚至极有可能出现士兵被江水冲走的情况。

这无疑等同于自寻死路,主动上门送死。

裴珩砚连银胄都顾不上穿戴,霍然起身,抄起佩剑便要出去迎敌。

“哥哥!”

裴稚绾伸手去抓他的衣袖,可颤抖的指尖根本攥不住,袖角从指缝间滑走。

她双腿发软,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离开。

她害怕。

害怕他会陷入危险,遭遇不测。

裴珩砚刚迈出步子,脚步却顿住,又迅速折返。

他蹲在裴稚绾面前,伸手抚了抚她的头,“绾绾,别怕。待在这儿别出来,等我回来。”

裴稚绾点点头,唇角抿得发白,“哥哥千万要小心,我等你回来。”

话音未落,眼眶又泛起泪花。

她心里明白,自己似乎总是爱流眼泪,哭的次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