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与贺兰芷简单交谈几句之后,便离开了乾承殿。
裴稚绾低垂着头,默默地跟在裴珩砚身后。
走在前面的裴珩砚忽然停下脚步,她毫无防备,直接撞到他的后背上。
她连退几步,一只手揉着撞疼的额头,美目含惑,抬眸望向转身的裴珩砚。
“不必随我回东宫了。”他浓密的长睫垂下,冷不丁地说道。
裴稚绾原本揉着额头的手蓦地停下,不可思议地问道:“真的吗?”
“真的。”他略过她眼中的喜悦,点头回应道。
她的眸光亮如星辰,语气沾染上轻快的韵味:“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了!”
话音刚落,她朝着他挥挥手,迫不及待地转过身,脚步轻盈地跑走了。
裴珩砚望着渐行渐远、衣裙随风飘摆的背影,眼底涌起一抹无人能察的晦暗。
一名身着素衣的少女疾步迈入沁华殿。
庭芜与淡茜一眼便瞧见一个多月都未见到的身影,匆忙迎上前去。
“公主,您总算回来了,奴婢好想您啊。”庭芜眼眶湿润。
另一旁的淡茜也同样红了眼睛,小声嘟囔道:
“奴婢还以为公主会一直在东宫,再不回来了。”
裴稚绾弯唇一笑,抬手揉了揉两个小丫头的头,宽慰道: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走,咱们先进去。”
进入殿中,裴稚绾坐到罗汉榻上,淡茜去准备吃食,庭芜则呈上了热茶。
庭芜将倒好的热茶递去,斟酌着措辞,问道:
“公主,太子殿下待您可还好?”
裴稚绾这一个多月一直伴随在裴珩砚身旁,此事于外界早已是尽人皆知,见惯不惊。
庭芜向来不敢过多问询主子的事。
但毕竟伺候裴稚绾了许久,还是能察觉到她并非心甘情愿。
裴稚绾望着她担忧的模样,安抚道:“他是我皇兄,自然是待我甚好的。”
庭芜听出她仅仅是在说些安慰的话语,便不再开口讲话。
东宫。
裴珩砚将殿中下人悉数散退,独留一名太医在侧,问道:“如何?”
方才在乾承殿,裴珩砚又命太医重新为裴渊诊了一次脉。
这位太医是他最为信任之人,先前为贺兰芷每日诊脉调养身体,也皆是由这位太医负责。
太医如实禀报道:“陛下的脉象与当初臣为皇后娘娘请脉时极为相似。”
“陛下脉象沉细无力,跳动微弱,应是长时间累积了某种毒素,才致使如此。”
裴珩砚手中徐徐摩挲着奏折,看上去神色如常,眸底却藏着几分深邃的思忖。
若如太医所言,最初为裴渊诊治的太医,不可能只诊出气急攻心之症,而对体内毒素的毫无察觉。
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太医有意隐瞒了病情。
而在背后授意之人,极有可能就是贺兰芷。
贺兰芷平日里与裴渊相处甚少,极少近身侍奉。
如此一来,若要长时间下毒,她必定要指使那些常年在裴渊身边伺候的人。
念及此,裴珩砚突然忆起,一次偶然间,他撞见李德与风兰二人凑在一起谈笑风生的场景。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此事先莫要对外声张,正常医治陛下。”裴珩砚收回思绪,对太医吩咐道。
“微臣领命。”太医应罢,便退出了殿中。
太医离去后不久,澜夜步入殿中,停在他身旁,问道:
“殿下可要追查陛下的病因?”
“不必查了。”
裴珩砚放下手中的奏折,漫不经心地靠于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