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淮南,裴珩砚隐隐约约地察觉到她的变化。

却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些地方有所不同。

就好像,她对他,萌生出了不一样的感情,然而又没有那么明显。

裴珩砚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的双眸,欲言又止:“你......”

话刚到嘴边,他突然没了询问的勇气,只得无奈地将话咽回去。

裴稚绾扑闪着灵动的眼睛,好奇地追问:“哥哥要说什么?”

“没什么。”他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压下眼中的黯然。

他本想问她,如今是否喜欢自己。

可又唯恐从她口中听到绝情的回答,最后落得个不欢而散的下场。

裴稚绾困惑地蹙起眉头,见他不愿吐露,也就不好再追问下去。

“对了。”她忽地想起方才的黑衣人,“那些人是谁派来的?是景王吗?”

在紫呈山树后的时候,她恍惚中听见裴珩砚口中提到了景王。

她和裴玄辞仅在幼年时期见过寥寥几回,自他前往封地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虽然裴玄辞亦是她的皇兄,可关系和裴文宥一般,并不亲近。

而且,于她心中真正称得上兄长的人,唯有裴珩砚。

裴珩砚点头回道:“八九不离十。”

裴稚绾抿唇,沉吟良久,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哥哥是打算杀他吗?”

“你害怕我吗?”裴珩砚没有回答,而是冷不丁地这般问她。

裴稚绾一怔,不明所以:“什么?”

裴珩砚垂下眼眸,乌黑的瞳仁深处看不出情绪。

“我手上沾染着亲弟弟的鲜血,你害怕吗?”

第94章 我只要你平安活着就好

裴稚绾讶然与他相视,没有理解他话中的深意。

手染亲弟弟的血?

虽说景王派人刺杀,裴珩砚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必然会斩草除根。

但景王当下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裴珩砚见她呆愣的模样,和盘托出:“裴文宥是我杀的。”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裴稚绾震惊万分,半张着的唇哑了声音。

所以说,裴文宥被劫匪所杀只是个幌子,真正杀他的竟是裴珩砚?

尽管裴文宥和裴珩砚之间的关系素来淡薄,甚至几乎可以说是仅有着血脉相连的陌生人。

可裴文宥终归也是他的亲弟弟,竟然毫不留情。

“他对你欲行不轨,本就该死。”裴珩砚漠然无谓的笑了笑,“父皇舍不得杀,那就我来杀。”

“景王我亦会除掉,还有兰妃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倘若以后安分守己,倒可留其一命。”

他将自己的所思所想毫无保留地展露在明处,那无所谓的态度好似在谈论平常的琐碎之事。

裴稚绾收起心中的恶寒,微微摇头道:

“哥哥怎么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其他人怎样都无关紧要,我只要你平安活着就好。”

她心里清楚,历代历朝,皇室的争斗从未间断,若不去反抗,就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在屏风外骤然停歇,紧接着澜夜的声音传了进来:

“殿下,京城传来紧报,陛下突然病发,昏迷不醒,当下朝中急需殿下回朝主持大局。”

澜夜此话一出,裴稚绾和裴珩砚的神色皆为之一惊。

裴珩砚面色一凛,追问道:“父皇怎会突然病发?”

裴渊这段时间身体的确是每况愈下,但一直都在精心喝药调养,按理说是不会病重到如此地步。

澜夜话到嘴边,踌躇良久回道:

“兰妃自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