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没有。”
宋黎在用另一只手小心地触碰着没有受伤的地方,这种想要亲近却又怕他受伤的小动作在傅翌明的心尖上撩拨着。傅翌明忍不住将人抱得更紧,安慰道,“没有岂不是更好。别想太多,好好睡吧。”
也许是大家看出了什么,第二天上班,居然没有人主动去提昨晚的事。
除了痕迹明显的整容以外,容貌的变化是不可能的事,保险箱也没有必要再去开了。宋黎和老徐约好,等他下午出完外勤后一起吃顿饭。
一方面为了感谢老徐借的探测仪,另一方面,宋黎也想打听戴文甄案的消息。
老徐还是那副普通老头样,富态和气,和小区里下棋的老大爷也没什么区别,扔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到。他比之前看着又胖了些,看来他老婆退休后没少给他做好吃的。
阅人无数的老刑警很快就看出来宋黎的不对劲,问道,“小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问我?”
宋黎便也不再迂回,讲了自己和戴文甄那点微末的交情,问道,“傅家肯定会保下凶手,我总觉得心里不安。现在这案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宋黎现在的身份是傅翌明的助理,其实是最不应该来问这些的人。老徐的目光霎时变得锐利,被审视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宋黎一瞬间汗毛直竖,只觉得连最深处的那点心思都被看个精光。
但尖锐只出现了一瞬,老徐叹了口气,坦诚地道,“你这孩子……唉,和你说实话吧。这案子本来应该是我们去办的,但是埃德蒙顿听说山哥最近和傅家的那个傅宣走得很近,就把案子抢过去了。”
三个中队里,萨特·埃德蒙顿的第二中队是关系户和弯弯绕绕最少的地方,埃德蒙顿也是唯一一个出身平民,并且真正只效忠于皇帝的高级警监。
案子被直接分给埃德蒙顿、和埃德蒙顿主动将案子抢过来是两码事,宋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老徐继续说道,“但是傅家,你也知道,四处都有他们的人,埃德蒙顿的日子也不好过。二队没什么有背景的人,手底下好多人宁可得罪埃德蒙顿都不肯好好查案,就那么拖着,就怕被傅家盯上,一个搞不好连工作都要丢。”
宋黎又想起了那个被“意外死亡”的证人……何止是工作,搞不好连命都会搭进去。宋黎问道,“那……有没有机会成立专案组?”
老徐一说起这事也犯愁,“傅家在拼命压这件事,连新闻都没上,这事不可能再向特勤署以外扩散。只在咱们内部的话,特勤刑侦一共就三个中队,山哥那边就不说了,一队是出了名的两边倒,我觉得这事最后还是只有二队在办。”
宋黎有些失落,“也对。就算真的成立专案组,也肯定会有傅家的人混进去。”
老徐到底不能说太多,只能宽慰宋黎几句,“埃德蒙顿有能耐把案子拿走,总有他自己的方法。”
言外之意,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一根筋的埃德蒙顿身上。再聊下去老徐也不会说什么,宋黎便把话题到轻松的方向,从包里掏出一个大盒子,“你家不是养狗了嘛,我做了点小狗饼干……”
告别老徐,宋黎心情低落地回到家,一打开门就闻到了菌菇汤的香味。
没法和傅翌明说去见老徐的事,傅翌明自然也不知道他已经吃过了,还在准备着晚饭。宋黎换好睡衣打算去厨房帮把手,却被傅翌明一把揽住腰圈进怀里,“怎么回来这么晚。”
傅翌明应该在厨房待了有一阵,紧贴着的胸膛比平时还要火热。
天气冷了,室内开了地暖,呼吸之间都是冬日才有的又暖又干燥的空气。肌肤的热度顺着薄薄的睡衣源源不断地温暖着身体,肢体接触居然变成了会更加安心的行为。宋黎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隐约还能嗅到刚洗过的睡衣上残留的洗衣液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