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听见这话的人都责怪地瞪着拉尔森,就连站在他身边的勒恩也一样。
“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蠢话? ”勒恩低声说。
“随你怎么说。”拉尔森冷冷表示。
于是,攻击计划终于冷静而有系统地展开了。一辆广播车开进院区内,到几乎可以看见屋顶、但还不至于进到埃里克松视线范围的地方停下。扩音器对准方向,马尔姆的声音朝被团团围住的大楼顶端轰去,只是他说的话了无新意,人人都猜得到。
“请注意! 我是马尔姆督察,我不认识你,埃里克松先生,你也不认得我,但我以专业角度告诉你,你真的已经没戏唱了。
你已被重重包围,警方的资源用之不尽,可是我们不想浪费人力,尤其考虑到那些仍身陷险区的无辜妇孺及百姓。我们更不想大张旗鼓,你已经造成太多伤害了,埃里克松,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缴械投降,为你自己好,请你像个男子汉一样,不要无动于衷,请接受我们的提议吧。”
听起来还像人话。
可是对方根本不理,连子弹都没射出一发。
“我看他大概在等我们采取行动。”马尔姆对马丁·贝克说。
十分钟后,两架直升机起飞了。
飞机快速绕了个大弧线,一开始窜得颇高,然后从两个方向朝屋顶的小阳台及两问顶楼住户飞去。
同时间,催泪弹开始从两边落下,其中几枚打破窗子在屋中炸开,但大部分都掉在屋顶及阳台上。
拉尔森所在的地点大概最能看清现阶段的一切了。他爬到波尼亚大楼的屋顶,然后伏在栏杆后。当催泪弹爆炸、烟雾开始弥漫在屋顶时,拉尔森站起来将望远镜放到眼前。
直升机精准地划着钳形前进,从南而来的那架比另一架稍微早到,但那也是按计划在飞行。
飞机在屋顶南边盘旋,机舱打开,机上人员开始用绳索将红发的阿克塞尔松放下。穿着防弹衣的突击员看来刀枪不入,他两手紧握机关枪,腰带上别着好几颗催泪弹。
阿克塞尔松在离地二英尺处掀开面罩,开始戴上防毒面具。他离屋顶越来越近了,机关枪就架在他的右臂弯里。
如果暴徒是埃里克松的话,这下应该摇摇晃晃地从烟雾里跑出来,放下武器投降了。
但是当可爱的红发阿克塞尔松降到离屋顶仅剩六英寸距离时,突然传来一声枪响。防弹衣尽管刀枪不入,却遮不住阿克塞尔松那张脸。
拉尔森距离虽远,却依然能看见种种细节。他看到阿克塞尔松身子一颤,然后全身瘫软,拉尔森连他两眉之间的弹孔都看得一清二楚。
直升机往前一冲,停了几秒,然后飞越大楼屋顶,带着悬在绳上的突击员尸体返回院区。机关枪仍挂在吊索上,死者的四肢在风中摇摆晃荡。
阿克塞尔松的防毒面具只戴了一半。
在这一刻,拉尔森第一次看清屋顶上的男子。那人修长敏捷,离烟囱不远。拉尔森看不到任何武器,却清楚看见男人戴着防毒面具。
第二架直升机已经脱开钳形队伍,从北方切人了。飞机定定地停在屋顶上方几码处,机舱门开了,二号突击员准备下降。
接着传出一连串射击,屋顶上的男子再次拿起约翰森自动枪,在一分钟内射出至少上百发子弹。拉尔森看不见枪弹,但由于射程极短,拉尔森相信一定无人能够幸免。
直升机朝瓦萨公园的方向摇摆而去,晃了几下即失控下坠,差点儿撞上伊斯曼牙科中心。飞行员极欲拉起隆隆作响的飞机,但机身却直打横,“轰”一声撞落在公园中央,像只被枪射中的乌鸦般侧躺在公园里。
第一架直升机已经返回起飞点了,阿克塞尔松的死尸悬在飞机的起落架间。飞机停降在煤气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