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这段期间的私生活吗? ”马丁·贝克问。
“所知不多,他独来独往,在局里没有任何朋友。他结婚后就放弃警官培训了。他常去练射击,但除此之外,就没参加任何警方的运动项目。”
“他的人际关系呢? 他有个女儿,现在几岁了? ”
“十一岁。”勒恩说。
“是的,”梅兰德说,“他独自将女儿带大,两人住在他和妻子刚结婚时住的房子里。”
梅兰德没有孩子,但勒恩和马丁·贝克忍不住想,单亲的警察爸爸带孩子真的很辛苦。
“他有没有找人帮忙带孩子啊? ”勒恩不可置信地问,“我是说,他去上班时怎么办? ”
勒恩的儿子刚满七岁,过去七年里,尤其在放假及周末期间,他常讶异地发现,单单一个小孩子,有时竞能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占据两个大人所有的时间与精力。
“直到一九六四年,他都把女儿放在托儿所。由于父母都健在,埃里克松值夜班时,他们也会帮忙照顾。”
“然后呢? ”勒恩问,“一九六四年之后呢? ”
“之后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马丁·贝克说,然后用询问的眼神看梅兰德。
“是的,”梅兰德说,“他在当年八月被炒开除。没有人会想念他,任何跟他有牵扯的人都因为种种理由只想尽快将此人忘掉。”
“我们连后来他做什么工作都不知道吗? ”马丁·贝克问。
“他在同年十月申请一份夜间守卫的工作,可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得到那份工作,后来他就消失了。”
“他被解雇这件事,”勒恩说,“算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吗? ”
“什么意思? ”
“我是说,他是因为有太多毛病,还是因为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才被解雇? ”
“其实骆驼本来就快垮了,可是导火线是因为他破坏规矩。
八月七日星期五,埃里克松下午在美国大使馆外值勤,那是一九六四年反越战大游行举行之前。你们大概也记得,当时只留一个人固定在美国大使馆前监视,那工作大家都不喜欢,因为只是无聊地在外头走来走去而已。”
“不过当年咱们还是可以挥挥警棍的。”马丁·贝克说。
“我记得有个家伙很厉害,”勒恩说,“谁要是警棍能耍得像他那么好,保证可以进马戏班了。”
梅兰德懒洋洋地瞥了勒恩一眼,然后看看表。
“我答应萨加回家吃中饭,”他说,“能不能让我继续”
“抱歉,我只是刚好想起那家伙罢了。”勒恩闷闷地咕哝道,“请说吧。”
“我刚才说过,埃里克松应该去监视大使馆的,可是他就是不。他找人到大使馆跟他换班,然后就逃班去。埃里克松在一个星期或更早之前,被派到费吉修夫街的某大楼去,那里有位门房死在地下室。那位门房把绳子套到锅炉房的管子上吊自尽,绝无他杀可能。警方在地下室一间上锁的房间里找到一堆赃物相机、收音机、电视、家具、地毯、图画及各种当年偷来的东西。门房是负责把风的,几天后他们抓到把赃货藏到地窖里的那批人。其实埃里克松只用叫人来,也就是叫分局的人来,合力把那地区封锁起来,再把情况报告上去就行了。可是埃里克松觉得事情还没完,我记得他好像觉得门房是被谋杀的,还有他希望能抓到更多同伙。结果他没回大使馆,而是溜到费吉修夫街向居民四处打听,他真不该逃班。要是平时,也许不会有人注意到,偏偏算他倒霉,当天下午大型示威活动就在大使馆前展开了。那天的两天前,也就是八月五日,美国对北越实施攻击,在沿海地区投弹,因此大使馆前聚集了好几百人,抗议美国的侵袭。由于示威来得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