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肠,肝脏也长了一个小瘤。”
“那是什么意思? ”
“表示他可以恢复得还不错,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囊肿可以开刀取掉,那不是恶性肿瘤。”
“什么是恶性肿瘤? ”
“就是癌症,会致命的。”
拉尔森显然信心大增。
“没像你说得那么难懂嘛。”他说。
“但是各位也许知道,我们无法在肝脏上动手术,不过肿瘤很小,斯蒂格应该还有好些年可活。”布隆贝里医师点点头强调自己的话。“斯蒂格的身体很壮,状况很不错。”
“什么? ”
“我是指他生前。他血压正常,心脏又强,健康状况很不错。”
拉尔森似乎已经问够了。医生作势离去。
“请等一下,医生。”科尔贝里说。
“怎么了? ”
“你当尼曼组长的医生很长一段时间了,你很了解他,是吧? ”
“没错。”
“尼曼是个怎么样的人? ”
“这位警官是指除了他的身体状况之外。”拉尔森说。
“我不是心理学家,”布隆贝里摇头说,“我只想谈医疗本身的事。”
但科尔贝里并不死心。
“你一定对他有些看法吧。”
“斯蒂格跟我们一样,是个复杂的人。”医师含糊其辞地说。
“你只有这些话要说吗? ”
“是的。”
“谢谢你。”
“再见。”拉尔森说。
谈话就这样结束了。
内科医师离去后,拉尔森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开始一根根轮番拉扯长长的手指,让指节啪帕作响。有几次拉了两三回才发出声音,右手食指拉了八次之多。
科尔贝里无可奈何地默默忍受。
“拉尔森啊”最后他说。
“干吗? ”
“你为什么要那样弄? ”
“那是我的事。”拉尔森说。
科尔贝里继续猜测凶手的行踪。
“拉尔森,”过了一会儿,科尔贝里说,“你能不能想象自己是杀害尼曼的凶手,然后来猜测他的动机和事后的动向? ”
“你怎么知道凶手是男的? ”
“会使那种武器的女人很少,而且脚要大到穿十二号鞋的女人更少。你能设身处地地去想想看吗? ”
拉尔森用清澈的蓝眼珠定定看着他。
“不行,我没办法,这怎么能做到呢? ”
他抬起头,拨开眼前的金发,然后侧耳倾听。
“那到底是什么声音? ”拉尔森问。
附近传来吵闹声,科尔贝里和拉尔森立即离房来到外头,一辆局里的黑白巴士停在阶梯前,五十码外有五位年轻巡警和一位年纪稍长、穿着制服的警官,正忙着将一群老百姓推开。
巡警们手拉着手,指挥的警官则威胁地举着塑料警棍,在短齐的灰发上挥舞着。
群众里夹杂了几个摄影记者、几位穿着白外套的医院女勤务官、一名穿制服的司机和一大堆男女老少,这些人大概是来看热闹的吧。其中几位大声发出抗议,有名年轻人从地上捡起一个空啤酒罐掷向警员,结果没丢中。
“把他们抓起来,”警官大吼,“太胡闹了。”
白色警棍纷纷挥舞起来。
“等一等! ”拉尔森声如洪钟地喊道。
所有人停下手来。
拉尔森走向群众。
“怎么回事? ”
“我在清空禁区。”老警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