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谢清鹤自嘲一笑,他现在和今安在并无不同,同样成了个终日见不得光的人,要每时每刻防范外人知道自己真实身份。
以后,他都要这般东躲西藏地生活?谢清鹤垂眸深思。
段翎看了谢清鹤一眼:“我如果以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身份想看他的脸,你真的会让他摘下面具?”
林听也回头看了谢清鹤一眼,点头道:“说到做到,只要你以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身份想看他的脸,我亲手为他摘下面具?”
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段翎握着金步摇靠近林听的蝴蝶髻,却迟迟没再为她戴进去:“你亲手为他摘下面具?”
林听表明自己的决心:“对,我亲手为他摘下面具。”
今安在手握剑柄,低眼端详着剑鞘上的复杂雕纹图案,一言不发,像是默认了林听说的话。
良久,段翎又一次将金步摇插进了林听的蝴蝶髻里,这次插得更深,更牢,却没插疼她,力度把控得很好:“我今日不是以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身份来书斋的。”
可能是觉得插在蝴蝶髻的右侧不太好看,段翎拔了金步摇出来,从左侧插进去,接着又拔了两次,插到蝴蝶髻的斜上方。
他当着旁人的面为她戴金步摇,仿佛不觉得此举过于亲昵。
今安在起初以为段翎是想用金步摇杀人,站了起来,见他真的只是给林听戴金步摇,掩在面具之下的脸表情十分微妙,悄无声息收回拔.出了一点的剑。
谢清鹤就站在林听的身后,比今安在要更清楚地看到这一幕,她和段翎靠得很近,离耳鬓厮磨的距离不远了,瞧着亲近。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而林听在想,段翎拿着这支金步摇在她发间插来插去,是不是要警告她,只要她稍有不慎,行差踏错,他能像今日这样用一支金步摇便轻易地插死她?
林听惴惴不安地咽了咽口水:“你说你今日不是以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身份来书斋,那……”
谢清鹤也跟着紧张起来。
今安在的表情越来越微妙了,他直接松开握住铁剑柄的手,好整以暇地倚着书架看他们。
段翎知道林听想问什么:“既然不是以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身份来书斋,那肯定得尊重你朋友。沈公子的脸,我就不看了。”
他居然会给她面子?林听震惊,她一开始只想赌一赌而已。
也不对,这面子不是给她的,段翎说不是以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身份来书斋,那就是以段馨宁二哥的身份来,给段馨宁面子。
正当林听思索着如何在这种情况下赶段翎走时,他又慢条斯理地调整了下她发间金步摇。
温和却隐含侵略性的沉香萦绕在林听鼻间,她忽忆起段翎面若桃花,轻喘着在她掌心里一次次泄出的画面,不自觉往后退一步。
林听只退了半步就被段翎顺着蝴蝶髻移到脑后的手按住了。
段翎一手按住她,一手将金步摇缓慢而坚定地推进她发间,提醒道:“别再退了,沈公子站在你后面,再退可就要撞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