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是也有几分姿色,就是远远比不上段大人,最重要的是,这些小倌废银子,听说他们会拼命从客人身上挖银子,等客人没银子了,就毫不留情踹开客人。

想到此处,陶朱不等林听回答,又紧张问:“七姑娘,您不会看上明月楼的小倌了吧。”

“不是,我还有点事要问老鸨,跟小倌无关。”

陶朱半信半疑,低声提醒她道:“七姑娘,您的私房钱还剩下几百两,明月楼的小倌一晚就是十两,完事了,他们还会向您讨赏,您可千万别喜欢他们。”

倒也不必时时刻刻提醒她穷,林听着急回雅间看段翎的情况,心不在焉道:“我知道了。”

陶朱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林听几乎是冲进雅间,然后关门上锁,防止有外人进来,撞见段翎衣衫不整。她快步走到里面,隐约能看见纱帘后的人。

这间是明月楼用来招待贵客的天字号雅间,浴桶、被褥枕头一日一换,皆是新的,用过即扔。

此时此刻,段翎坐在一张红色的被衾上,背对着房门。

纱帘半遮半掩下,他颀长的身影越发惑人,蹀躞带束紧腰身,显得腰窄腿长,绯色官服映得肌骨如冰玉,黑色官帽之下的脸轮廓分明,下颌滚落几滴汗水。

林听止步于纱帘外,充满歉意道:“段大人,老鸨说没解药,大夫也不会有办法,抱歉。”

段翎抓紧绣有并蒂莲的被衾,气息乱,只道:“你走吧。”

此事因她而起,林听怎么可能会扔下他一个人,难以启齿道:“段大人,要不你自己试试?我到门外守着,不会有人进来的。”

段翎沉默不语。

林听当他默认:“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她不能扔下他,又不能留在房里看着,也不能上手帮他,守门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老鸨说吃了这药的人,一般不能自行解决,但林听还是抱了丝希望,望上天眷顾,他能自行解决,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说时迟,那时快,她走出雅间,关门当守门神。

在此期间,有些小倌从走廊过,颇感好奇地看着林听,不明白她为什么站在门外,不进去。

小倌分得清明月楼里的女妓和女客,看穿着打扮就行。

她身穿绫罗绸缎,发间有金步摇,摆明是女客,而不是女客的丫鬟,该被供起来伺候,怎会在外守门,还没找到心仪小倌?

有胆大的小倌上前示好道:“姑娘,您可选了小倌?”

林听瞧见他们跃跃欲试的样子,知道自己一旦说没,他们就会留下来疯狂自荐,于是眼也不眨道:“选了,就在雅间里。”

小倌轻挥帕子:“既选了小倌,姑娘为何还站在外面,不进去享受,是不是这个小倌伺候得不好?明月楼可以随时换小倌的。”

“他,伺候得很好。”这句话有点烫她的嘴,“不用换。”

林听微微一顿:“至于我为什么站在外面……我喜欢,难道你们明月楼有规定,不许客人站在房外,留小倌在雅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