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什么…陆青时知道自己病了,很多以前懂的事,渐渐的都不懂了,他只能像个疯子一样,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希望它能暂时好用起来。

“这盒子里不是什么机要文件,只是一堆破烂,你是不是很失望。”

陆青时停下了动作,眼睛一闭一睁,过了半晌,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

陆青时跪在地上拼命的摇头,“不是,是安眠药…沈先生…说…这里有安眠药,我不能让你…让您吃,会肝衰竭的…”

安眠药,肝衰竭,林敬堂一个字都听不懂,或者说,他已经在心里给他定了罪,所以也不必听懂。

怀疑一旦产生,罪名便已经成立,那此时重要的,到底是罪名,还是那份怀疑?

林敬堂在心里嗤笑了一声,有了定论。

这样才对,什么赎罪,什么无处可去,无家可归,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可他瑟瑟发抖的样子仍旧可怜,曾经的好皮相在这样干瘪的身体里,生生被折损了五分,也就是这样的可怜,把林敬堂胸口的怒意烧的更盛,真是出神入化的演技,让人明知是假的,竟还是信了。

这些日子逐渐升腾起来的,还未分明的情绪,此刻也消融的干干净净。

这八年,他的刺无法向外生长,凡有不甘,都只能一点一点的向内,刺入骨骼,穿透血肉,把他捅成一个千疮百孔的…铜墙铁壁。

如果说第一次的背叛,早就被那些刺一起捅进骨缝里,被血肉一次次的冲刷,淡漠到最后,只剩下麻木,那这第二次,则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轻拿轻放。

“陆青时,你以为所谓的磋磨,是让你舒舒服服的当宠物么。”

盛怒之下,林敬堂的眉眼锋利的快要将人割伤,陆青时吓的指尖都在发颤,不敢说话,只敢摇头。

“听几句重话,饿上几顿,把屁股抽肿…怎么,你是觉得,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而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