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拎着一个蛇皮袋,里面装了些换洗的衣物,另一个皮料斑驳的背包里装了新鲜的小菜,还有陆青时以前喜欢看的书。

他们想着找到了儿子就把这些给他,可是市里太大了,大的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他们不知道陆青时住在哪儿,不知道他在哪上班,唯一的线索是,陆青时以前和他们提过,从他公司的窗户往外看过去,能看见一座电视塔,到了晚上还会亮起来。

他们找到了那座电视塔,开始没日没夜的找,寻人启事印了几万张。

他们白天随便在附近做些工,晚上就睡在公园里,他们不知道陆青时那些钱是怎么得来的,所以,就算兜里有钱也不敢花。

后来他们报了警,找到了陆青时失踪之前住的房子,可是因为拖欠房租,他的东西已经都被房东扔掉了,只剩下了寥寥几样。

陆母抱着儿子的衣服和他的大学毕业证,第一次痛哭了出来。

就这么找到了六月,天气暖起来了,他们带来的衣服都穿不成了。

家里的地也得有人打理,没办法,只能先买了回去的票。

就在要走的前一天,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自称是陆青时的朋友,说陆青时在他那里。

“叔叔阿姨,我叫薛子昂。”

那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穿的西装革履,欲言又止道“你们先有点心理准备,陆青时他…出了点问题。”

两人心头有寒意散过,但是能找到陆青时,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他们小心翼翼的走近,看见了那个瘦骨嶙峋的人。

他穿着长衣长裤,头发更是挡住了半张脸,已经很小号的衣服却还是在他的身体上咣当着,呆地坐在椅子上,听见一声“小时”以后,只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然后又把头低下了。

陆父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陆青时露出那样的表情。

呆滞的,毫无生气的,陌生的,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因为是最亲近的人,所以一秒就能看出不同。

薛子昂吹了吹碗里的药,边喂给陆青时边道“我前几天去晨跑的时候,看见晕倒在草丛里,没穿衣服…浑身是伤,问什么都不说话,只能先他带回家了,这几天,他就一直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背出来您的电话,坏的时候就像这样,什么人都不认,什么话都不说。”

陆青时坐着坐着,身体突然开始发抖,前后左右的摇晃,晃了几下,身下就多了一滩液体。

看着还在不断往下滴落的尿,薛子昂直接抓过了椅背上的衣服,盖在了陆青时的腿上。

“没事的。”他不知道是在安慰谁,蹲下身把陆青时的裤子脱掉了,十分熟稔的放进了地上一个盆里,往里接了不少水。

“本来这两天都不会失禁了,不知道今天怎么了。”薛子昂挽起了袖口,从厕所走出来道。

陆青时像是还知道羞耻一样,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脸,扭过了身子去。

薛子昂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转头看向了陆父和陆母,“叔叔,阿姨,我想娶小陆。”

“我从大学的时候就喜欢他了,现在仍然喜欢,无论他什么样我都喜欢,等我们结婚了,我就带他去大医院看病,总能治好的。”

面对两人的拒绝,薛子昂却只是笑了笑,显得成竹在胸。

“他总得有人照顾吧,你们不能照顾他一辈子,但我可以,我真的很爱他,否则就不会提这件事。”

他伸出手摸向了陆青时的脸颊,陆青时抬起了头,像个猫儿一样的把头贴了过去,蹭着他的手掌。

他们很快就结婚了。

没有婚礼,没有任何仪式,只是选了个好日子,去民政局领了证。

他问陆父陆母要了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