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不是陈敛骛……”姜一海眯煞起眼盯着他,像是要看破他这张伪装的人皮。

陈敛骛笑吟吟地抬头,转向他所在的方向,“在你手下卧薪尝胆二十余年,朕在等朕的太祖来救,你在等什么,等死吗?”

“你看不见了是不是!”姜一海紧锁着他的眼睛,像是抓住他们姜家最后一线的转机,“你的毒逼到眼睛了”

“你中的毒只有我们姜家知道解药,你要是杀了我们,你也要跟着死。”姜一海的下颌绷紧,威胁他说道,“放我们走,我给你解药,不然这天下你有命拿,没命守。”

“现在就把我们放了,放我们回北疆,官复原职,把家产也还回来,我们从此踞钺河而划,两不相犯。”

陈敛骛在他说话间已经摇晃站起了身,扶着栏柱摸索,提起一把长剑,双手合拉。

那拷在陈执和他手上的细链随着动作从地毯中抖出来,从他手腕一直连上高台,在空中随之摇晃着,击响窸窣。

宝剑出鞘,陈敛骛拄着剑一步步走过去。

“你要干什么,你有三千里山河,我一无所有,你要和我同归于尽吗?”

陈敛骛偏过耳朵,静静听着姜一海的声音辨位,直到站立在他身前。

“陈敛骛,你又发疯了是不是?”姜一海瞪着眼睛低头,看那把剑此时就抵在他胸前,剑尾在他身上一下下点着,像是在摸索什么,“你个疯”

姜一海话音未落戛然而止,一声破肉之响清脆利落,那剑直刺右胸而入。

“你敢动我儿子,我咬死你,狗皇帝!”听到声音,一直低头讷讷的太皇太后抬起头来,她因是老妪只被捆了双手双脚,此时激动地蹭爬过来,人还未到,口齿已经大张,而目眦欲裂。

姜一海并不是姜贵妃的儿子,他是姜贵妃的长兄嫡子。

姜贵妃自己有三个儿子,姜一海忌惮这些背靠姜家又姓陈的皇嗣,于是在太皇爷崩后不断架空姜贵妃的权力,把这些流着姜陈两家血脉的皇子全害死了。

男人夺过女人的权力,再自然轻易不过。

姜贵妃先被架空后被杀子,自此后受了刺激,脑子就越来越糊涂了。

“你敢杀我儿子,我跟你拼命”

陈敛骛听着这浑如老兽一般夹杂着嘶吼的话语,垂眸瞽目里竟滑过一丝悲悯,他扬声把殿外的护卫叫进来,让他们把太皇太后按回原地。

那剑尾又抵上姜一海的胸膛,深深浅浅地刺着,是在找下一个入剑的位置。

“求求你,”姜太后在旁崩溃地哭了,她和姜一海同父同母,是他血亲的姐姐。姜太后跪在地上给陈敛骛叩头,“我给你解药,你别杀他们!别杀我弟弟!”

姜一海颤着胸膛紧盯剑刃,丝毫不敢动弹。

那剑刃又挑了一处好皮肉,轻而易举捅进去。

姜太后破喉尖叫起来,太皇太后不知就里,捂着耳朵也嚎叫起来。

“把太皇太后和太后带回自己宫中锁好。”陈敛骛下令道。

“你杀我!你杀了我”姜太后抓着地面硬生生被拖走,红眸长望他弟弟的背身,痛不可遏。

陈敛骛又刺进去第三剑。

姜一海身旁的二儿子撑不住了,一个软身跌落在地,他被绑得严实,只能用额头抵着地捱蹭,“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我给你解药,别杀我……”

陈敛骛拖着剑挪步,转到了那二子身前,提剑以刃推了推他。

剑锋无匹,碰到哪里哪里就染红一片。

“我给你,我给你……饶了我,我知道解药。”二子跪在地上打颤,连声泣咽哀求。

“我给你,陛下,我只是跟着来的,我没杀过陈军,我给你解药!”一旁的五子蹭膝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