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对大陈一无开国之功,二无兴国之用,若论起祖上,不过是天元年间太祖身边的一个洗脚婢!”

陈执闻言,用指节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洗脚婢依仗自己天生妖姿,曾在重阳宴后趁太祖酒醉想爬龙床,太祖晚年慈悲,才有了她一命得存,自此逐出溥哉宫,只充杂役贱使......”

陈执的手指停下来,“且住。”

崔怀景停下来。陈执半启双眸,怔怔地看着桌面,他说的这个婢子,自己还有半点印象,确实是自己晚来少有的几次慈悲,那晚重阳伤老,而看她青春少年,一念之差不忍相残,挥手让她去了。

这一挥手,挥去了他半壁江山。

陈执闭目猛一皱眉,只悔得牙根生颤,痛难自持。

陈执啊陈执!一生算计,最后饶了别家儿女,葬送了自家子孙。

“陈君所叹为何?”崔怀景不知面前人何故作此悲貌,出声问道。

“......我恨祸起太祖,他晚年少谋,愚慈败国。”

“陈君所言未免失于过苛,”崔怀景闻言不满,“太祖一生明断,并未半点行差踏错,姜婢一事何从怪起太祖来?若是后世曾祖继位也如太祖一般,驱妖婢三舍之外,哪来的她姜氏发家?”

陈执手覆眉眼撑在桌上,只是暗自摇头不语,却由崔怀景接着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