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口罩的声音轻轻哑哑,像飘了只小虫儿进了耳朵里,阮玫眼睛扑闪,看他:“你算上我啦?”

按摩脖子的动作停了停,陈山野垂头嗯了一声:“不过还是看你的意愿,你觉得太快了的话,就等以后也行。”

不少待产的孕妇吃完晚饭后在走廊慢慢地来回散步,兴奋地紧张地,互相给彼此打气加油。

还有个二胎妈妈,和她家人坐在另一张长凳上,穿着小学校服的大儿子正轻轻地摸着妈妈的大肚子,兴奋地问着是不是明天就能见到妹妹了。

阮玫把手机放到腿上,将在她后颈一下下揉捏的手掌拎到自己身前,指尖在他手心沿着掌纹轻轻画着。

“时间倒是没什么,就是,我不太会和小孩子相处,怕他不喜欢我啊。”

他,指的是陈思扬。

陈山野反手包住她的手指,轻捏了一下:“就当认识个新朋友?比你小很多岁的新朋友。”

他拉下口罩,牵起她的手,嘴唇在还带着洗手液味道的手背上落下:“我喜欢你,他也会喜欢你的。”

*

徐子玲挂了一天水,本来还需要留院观察二至三天,但她只多呆了半天做后续检查,就办理出院了。

她要直接回公司开个会,明天还得飞上海。

阮玫劝不动她,只好给她带了双平底单鞋和西装长裤,叮嘱她这段时间饮食要规律一些,如果有任何不舒服要立刻上医院。

尽管脸色有些苍白,但徐子玲仍将仪容整理得一丝不苟。

阮玫想,可能以后再也看不到那个躺在床上哭湿了半个枕头的徐子玲了。

陈山野来接她们出院。

清醒状态下的徐子玲是第一次见到阮玫的新男朋友,那天出产房回自己病房的途中,模模糊糊看了他一眼。

见他此时像拎着两篮鸡蛋似的将行李箱轻松拿在手里,徐子玲对着阮玫比了个赞的手势。

徐子玲的大红色奥迪阮玫前两天已经帮她先开回家了,三人来到地下停车场,阮玫带着他们往自己的小车走去。

陈山野让她们先上车,自己走到车尾放行李箱。

过了看病高峰期的医院停车场有不少空车位,这时斜对面驶进了一辆黑色轿车,停车场昏暗,车灯却亮得刺眼,陈山野下意识地扫了它一眼。

他收回目光,将行李箱挪好位置准备关门,这时,他又往那辆小车处看了一眼。

只是两颗车头灯太亮,他看不清里头的景象。

阮玫帮徐子玲关上车门,见陈山野停下动作,问:“怎么了?后备箱放不下吗?”

“不会,可以放,你上车吧。”陈山野关好厢门。

白色飞度驶出车位,转了个弯很快不见踪影。

黑色轿车熄了车灯,司机对着后排的女人说:“太太,那我在这里等您。”

女人安静了一会才回答他,声音温柔婉约:“嗯,我做完复查就下来。”

她下了车,走到车头时望向刚刚白色飞度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保姆在旁边唤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抬脚离开。

*

时针跑得飞快,蝉鸣响彻了整个七月,空气里每一处都是高温滚烫的,整个城市是被推进火炉里烧至发红的铁块,有时在午后会下一场暴雨,雨水浇在烧烫的铁块上,蒸腾起迷蒙的热浪。

月光被傍晚忽如其来的雷阵雨洗得透白,水分还没拧干就被晾晒在夜幕中。

在潮湿炎热的夏夜里,那对热恋期的男女停止不了接吻和做爱,总让湿漉漉的体液包裹住他们,弄脏他们彼此。

在炙热双唇之间拉成银丝的口津,晃动时会喷溅到床单上的汗水,暧昧黏腻的淫液,以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