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像拉着圣诞老人雪橇的红鼻子驯鹿脖子上的金色铃铛。

橘黄路灯的朦胧微光洒在男人发顶,闪耀的反光背心是那挂在深蓝天鹅绒上的十字星。

陈山野举起手里的塑料袋扬了扬,她眼尖地看见袋子上印着的餐厅logo,是她两个小时前在微信里哀嚎着想吃的那家烤生蚝。

从云南回来后,似乎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

陪她看房子,帮她搬家,下班后给她买宵夜,帮她打包包裹,送她回家,在她开口说“太晚了要不留下来过夜吧”的时候跟她一起上楼。

逛家居店试床时陈山野在她身旁躺下,两人一同陷进柔软面包里相视一笑;销售笑问他们的婚房面积有多大,如果空间足够的话可以买1.8米大床;又顺便买了新的枕头和床品,双人的。

以及给陈山野发了信息,说灯泡到了。

陈山野回,今晚下班过来给她换。

理所当然得,像六月初始能听到夏蝉鸣泣一样。

*

阮玫换了身衣服出门,小飞度融在车流中穿梭,追着橙蓝相溶勾兑出紫色的天边跑。

测完手腕温度,换上亲子餐厅的一次性拖鞋,阮玫搓揉着手上细细密密的免洗洗手液,一拐进色彩鲜艳明朗的用餐区就见着宫欣了。

乌黑短发整齐及耳,谈及金钱时精光闪烁的眼眸此时温柔如午后红茶,凝视着儿童游乐区里的某一处淡淡勾起笑意,交迭的长腿慵懒地轻晃,轻飘飘的一次性拖鞋似挂在月牙上快跌落的水百合。

“包租婆。”阮玫打了声招呼。

“来啦?坐吧,看看喝什么你直接叫哦。”宫欣把餐牌推到她面前,站起身拿起椅背挂着的一粉一蓝两个保温水壶:“我拿水给小孩喝,你等等我。”

她拉开宫欣对面的椅子坐下,但看着方桌另外两边各摆放着一套儿童餐具,一时有些不解。

翻了几页菜单,她转过头,见宫欣站在游乐区玻璃围栏旁,低头对两个小孩笑着说些什么。

阮玫认得宫白羽。

宫欣极少发小孩的朋友圈,但带过几次白羽来她店里拿订购的商品,小男孩长得极好看,样子比电视里的好些个童星还来得标致。

但小男孩旁边,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她就没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