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感官错乱,像体内的电路缠缠绕绕搭错了终点,淋在身上的雨水一会像火山喷发的熔浆,一会像北极冰川融化的眼泪,钟芒浑身无力,像颗被捏坏的柿子坐在路旁,看路上偶尔有两颗流星飞逝而过。
胸腔里的血液被心脏泵得快要沸腾起来,他抬手去搓揉左胸口,想拨开一根根在心脏上搅烂血肉的木刺。
“好痛……奶奶,我好痛啊……”
那两条鲨鱼扑上来撕咬他的喉咙,啃噬他的头颅,尖齿扎进他的脑袋里,他浑身淌血,烧烫的血里带了毒,腐蚀他身上每一寸肌肤。
鼻子下有一股暖流涌出,钟芒抬手抹了一下,和雨水一样的颜色。
绝望无助的声音夹雜着滋滋电流声,刺痛着陈山野的耳膜,他知道钟芒状态不对劲,却无能为力。
他把额头抵在手肘上,指甲在握成拳的手掌中像木桩一样深深钉入,一遍遍劝着钟芒清醒一点,把定位发给他。
钟芒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说的话也越来越没有逻辑,手已经拿不动手机,他觉得手里拿着的是一块烧得滚烫的铁块,就把它丢了。
大雨里又有流星划过,钟芒眨了眨眼,想着今晚真是太幸运了,既看到了烟花,又看到了流星。
陈山野奔跑起来,他唤着钟芒的名字,跑到路边拦的士,不管钟芒在哪里,他让司机往有下雨的地方开,那就行了吧。
在半空中挥舞的手突然停下,陈山野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
“砰!”
作者的废话
《唵嘛呢叭咪吽》@方皓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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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ght.80(2600+)
血红色的急诊灯牌倒映在地上水洼里,感觉里头藏了另外一个世界,似乎那个镜面世界里就没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和曲终人散。
阮玫跑得飞快,随意被扎起的马尾在半空中荡起火焰波浪,鞋底将水洼踩成彩色琉璃碎片。
她的男人就坐在阶梯上,浑身湿透,脚踩着下两阶的楼梯,长长双臂抵在膝盖上,头低垂着,像深深埋在泥土里。
平时总笔挺得能抵御外来一切不安和难受、能把她背着在那小房子里团团转的宽厚脊背,这时候却弯曲着。
她的大山就这么塌了,滚下了许多难过的碎石。
阮玫一瞬间就受不住了,眼眶酸涩,泪水涌起,鼻梁像被人打了一拳那么酸痛。
可她得忍着。
她蹲到陈山野身边,抬手轻轻揉了一把他被雨打湿的黑发,声音小且轻:“你还好吗?”
陈山野没有抬头,闷在手臂之间的声音被针扎得千疮百孔:“……阮玫,我不太好。”
“乖啊,我在、我在的。”她慌忙安抚着。
事情发生得过于突然,阮玫和陈山野一样,一时之间都接受不来。
白天还在店里帮忙的人,怎么到晚上,就不在了呢?
阮玫在他弯下的背脊上一下一下顺着,手掌从山峦上像夜风抚过,哽咽问道:“真的没办法抢救过来吗?”
“嗯,120到场的时候,生命体征几乎没有了……送过来后也救不过来,说是,吸毒过量……”
“吸毒?!”阮玫眼睛睁大,皱着眉并压低声音:“钟芒什么时候染上的?”
“不知道……他有一段时间精神状态不太对劲,我有问过他,他说没有,咳……”陈山野嗓子发哑,咽了口口水想缓解干渴,但无济于事。
阮玫出门的时候带上了陈山野的保温杯,赶紧从包里拿出来打开了盖子递到他身边:“来,你先喝口水。”
陈山野抬起头的一瞬间,阮玫的鼻子又酸胀起来,胸腔被红色的雨云挤满,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