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打开药包,逐一检查过后叹气说:“这退热的方子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其中一味药的过量了。病人身体虚,适得其反。”

三婶吓坏了:“大夫,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先把人扶起来,送去医疗队那边再说。”男人催促道。

村里交通工具简陋,要把昏睡的病人运走可不是容易的事。男人把冲锋衣脱下来给向意晚穿上,然后跟在三轮车后面撑伞。

……

迷迷糊糊之间,向意晚感觉自己被人抱起又放下。她的眼皮很沉、很沉,脑袋疼得随时要爆炸似的,无论怎么努力也睁不开双眼。

这种感觉很难受。

更难受的是,生病会让人变得软弱。

分开一个多月,向意晚从没有过一刻如此想念宋承安。直到她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是一股淡淡的松木香的味道,混合了淡淡的消毒药水味。

她莫名鼻子一酸,嘶哑着声音呢喃道:“承安……承安……”

这天晚上,向意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见自己回到四年多以前,刚认识宋承安的时候。梦里他不是宋氏集团的继承人,而是身份最普通的男人。

两人一桌,一日三餐,三餐四季,他们过着平淡却又幸福的小日子。

很可惜,梦终究还是梦。

当向意晚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简陋的白色间隔。她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缓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诊所里。

头疼欲绝的感觉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的酸痛。向意晚想要翻身下床,发现右手手腕上插着输液的管子,只好重新躺了回去。

说好留下来给孩子们上课,结果没上几天就病倒了,给大伙惹麻烦了吧?

恰好这个时候,三婶端着碗走进来:“向老师醒了?感觉好点没?”

“好多了。”向意晚强撑着爬起来,结果被三婶劝了回去。

“别动,宋大夫说你得了肺炎,得把点滴打完才能好。”三婶把碗抵到向意晚的唇边,浅笑说:“吃点粥,有力气才好得快。”

“谢谢。”向意晚确实饿坏了,接过碗一口气喝完。

三婶收拾好碗筷,提议说:“我还是去找宋大夫过来给你瞧瞧吧,这病可大可小。”

“不用麻烦大夫了,我躺一会儿就好。”向意晚实在不想再麻烦别人。

说曹操,曹操到。

一抹白色的身影走进了隔断,温柔的声线缓缓响起:“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刚吃了一碗白粥。”三婶抢先搭话。

向意晚撑起身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待看清楚来人是谁,整个人惊呆了:“二……二叔?”

眼前的男人,正是宋承安的二叔宋彦修。他穿了白大褂、带着金丝眼镜,向意晚差点认不出来。

“原来你们认识?这可真巧!”三婶顿时眉开眼笑:“宋大夫医术好,这次多亏了他。”

宋彦修笑了笑,轻声吩咐说:“三婶,麻烦你给意晚烧点热水送过来。”

“好咧,我这就去。”

间隔很快恢复安静,宋彦修在病床边坐下来,眼神充满了关爱:“你得了肺炎,幸好不算严重,接下来几天定时回来挂点滴就行。”

他乡遇故人,还是宋承安的二叔,这到底是什么缘分?

向意晚乖巧地点了点头:“这次……麻烦您了。”

“不麻烦,幸好我们来了,要不然被村里那个赤脚医生耽误了,那就麻烦多了。”宋彦修潋笑。

向意晚的身体好得很,平时很少生病,没想到小小的感冒会演变成肺炎。

“谢谢二……宋医生。”向意晚垂下头,巴掌脸染上了一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