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水打湿的衬衫脱下,林敬堂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拉开衣柜取出新的白色衬衫和领带。

欲望继续在积攒,在堆砌,冰冷的金属将一切温软的触感都锁在了记忆的最深层。

林敬堂感觉自己身体的温度比以往要高,他好像无时无刻都在发烧。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在自己的椅子上沉默的坐着,看着钟表的指针划到既定的位置,然后站起了身。

林敬堂现在的身份,是明语的助理。

员工们什么都不知道,日环毕竟离这里太远,真真假假的流言传不到海的对岸。

林敬堂甚少在会议上开口,就算说话,也只是对明语责难的回应。

“茶杯空了,看不到吗。”

“抱歉。”

他们甚至连林敬堂的名字都不知道,统一称呼他为林助理。

这家公司是明语来到京里后,随手做起,他姑且算是有些能力,当然还是钞能力最直观,金山银山堆上去,只要掌舵的不是蠢货,多少能见到些成效。

林敬堂并不排斥助理这个身份,他没经历过系统的学习,脑中对商业运作的概念相当模糊。

寸步不离的跟在明语身边,是最快速的学习途径。

一个人进入到自己不了解领域时,少说多看,是最合适的。

于是,沉默寡言林助理,就成了员工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毕业于哪里,有过什么成就,无人知晓,无人在意。

传的最有模有样的一个版本,是说林敬堂是他们老板的家奴。

他们对古老的家族赋予了最下流的想象,既解释了林敬堂身上那份非同一般的气质,又解释了他对明语的唯命是从,还有那种,面对尊严被碾压时习以为常的态度。

见惯了林敬堂卑微又沉默听令的模样,幻想中,他又只是一个奴隶罢了,于是所有人对林敬堂,也没给几分尊重。

明语为了接一个电话离开了会议室,会议中断,林敬堂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微微的垂着头,睫毛在眼睑下投射一片阴影,倦意并没有将他的容貌折损,反而将他身上的冰冷感消融了些许。

茶杯重重搁在桌上的声音将他吵醒,林敬堂睁开了眼睛,看见副总正不满的看着他。

林敬堂的喉咙动了动,站起了身,重新泡了一壶热茶,注入副总的杯中。

林敬堂在泡茶的时候,袖口习惯性的挽了起来,因此手腕上未消的一圈红痕被看了个干净。

他自己也发现了,但是并不在意的模样,倒完茶以后就回到座位上,不动声色的放下了袖子。

“林助理,我的茶杯也空了。”

明语这个电话打了很久,等他再进来的时候,林敬堂正在给末尾坐着的员工倒茶。

而所有人的表情,都沾染了几分隐秘的兴奋。

林敬堂身上的西装是明语找人给他定制的,裁缝来到家里,两个月后制成,再从大洋彼岸邮寄回来。

而他就穿着这件,抵的了那员工两年工资的衣服,近乎温驯的微微弯腰,为他添茶。

明语的眉心挑了挑,林敬堂转身放下茶壶,重新坐回到他的身后。

一场插曲并没有影响会议,与其说他们是想要试试被老板的东西伺候是什么感觉,不如说是想要试探,明语对于他是什么态度。

而明语却并没有任何反应,这无疑让他们觉得被看重。

老板的家宠,他们也能随意使唤,这是什么待遇。

会议到了末尾,有人提到了一个客户,员工用夸张的语气谈起他,“刚从UCL毕业的小少爷,替家里来谈生意,难搞的很,逼着我说英语就算了,还嘲笑我们的口音。”

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