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蹙眉缓缓思索了一阵。

一时还真有些想不起来。

不过，不管狼看兔子什么眼神，季寻觉得，许静深这会儿看自己的眼神，有至少百分八十与之肖似，也可以是狗看肉包子的眼神，猫看老鼠的眼神，问题不大。

怎么说呢？

季寻原来还觉得这人挺会装，年纪不大，老成练达，把所有小秘密、小心思都藏得透不透风，现在才发现还是有一点点风漏出来的，是自己观察得不够细致罢了。

他暂停说话，低头喝水。

半杯水喝完，许静深已恢复原样，面色沉着，波澜不惊，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和季寻对上视线，还假模假式地问一句：“你刚才说”

季寻侧头去看店内墙上的挂钟，借以藏住唇角的笑意。

因为目的不在于看时间，所以没等看清示数，他把头转回来。

“嗯。”他点点头，告诉许静深：“跟人打了一架，这儿划了道口子，现在不太能看得出来了，那时候流了很多血，缝了好几针，结果针没缝完我就饿了，身上没带多少钱，我爸又不在，找了一圈，只有这里吃得起……”

许静深：“吃了一次感觉味道还不错，以后就常来了？”

“嗯。”

“明白了。”

许静深点点头，抬眼朝他看去，又迅速把视线移开。

那短短的一瞥，他却瞥见一双含笑的眼睛。

是灯光的原因吗？

那双眼睛好像格外黑、格外亮……

像夜空中明灭闪烁的星子。

许静深忽然感到一点点后悔。

视线别移那么快就好了。

可是……

现在再看过去会不会也不太对劲？

万一他一直看着自己呢？

用，那样的眼神。

刚才那样已经够尴尬了。

万一再被他发现一次……

那就……

算了。

许静深端起水杯，送到嘴边喝了一口水。

放下水杯，他开始打量面馆的装修。

嗯，有一整面墙的菜单，字都挺大，挺好。

嗯？还有电视机？

啊，那边还有一张桌子，做什么用的？放置佐餐的小菜和调味料？

……

一杯水快要喝完，许静深整理好情绪。

转回头，季寻一只手拄着脸，另一手插在帽衫的口袋里，视线处在放空状态。

他在想什么？

还是单纯发呆？

许静深想了想，“能问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季寻转过视线。

许静深：“你爸好像在平大一院上班？”

这句话里包含什么关键词吗？

许静深刚刚说完，季寻的眼神有那么几个瞬间，变暗了些许。

他低头沉吟了片刻，再抬头时，已看不出任何不同，跟平时一样，风轻云淡的，问道：“怎么了？”

许静深微微拧眉，然后他接续之前的话题，开口问道：“你家离那儿好像也不是很远，你怎么不去那边吊水？反而跑来这里？”

在手机上看见季寻发来的实时定位时，许静深就想问了，明明季焕之就在平大一院供职，季寻家住的也离那儿更新，为什么他不去那边吊水，反而舍近求远，跑来市三院？

季寻笑了笑，“大概只有你这种好学生问得出这种问题……”

“怎么这还分好学生坏学生？”许静深失笑。

季寻：“当然要分啊，像你这样好学生，出了事肯定不用担心被家里人知道，我那阵子三天两头跟人打架，要是去了他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