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放下过往的所有恩怨纠葛，忘记梁希妘的死，也放下对自己的苛责，干脆利落地跟许静深在一起。

要么就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有任何联系。

季寻的确不是多霸道的人，甚至大部分时候别人的死活都跟他没关系。

可是涉及到许静深，那情况变得完全不一样。

他也不屑再隐藏，直白地把话说出来。

“我的意思是，只要我还喜欢你，你就不可以跟别人在一起。”

许静深愣住了。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费尽心思逼出的，竟然是这样一句回答。

偏偏季寻还说得那么理所当然，让人挑刺都不知道该从哪里挑起。

为什么？

凭什么？

不为什么。

也不凭什么。

就凭他是季寻，凭许静深一天都没能忘记过他。

说到底，还是许静深给他的底气。

许静深苦涩地笑了开来，随着他嘴角蔓延开笑意，他周身所散发的咄咄逼人的气势也在这一刻消散干净，像利剑入鞘，他重新变得温和而没有攻击性。

“你还真是……”他轻声叹息一句。

季寻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反正你本来也没那么想谈恋爱，不是吗？那不如就干脆不谈了，作为交换，我可以把我的空闲时间都拿来陪你，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觉得无聊，都可以直接联系我，不管多忙，我都抽出时间陪你，这样不好吗？”

许静深垂下眼睑，不再跟他对视。

因为他知道自己但凡跟他跟那双眼睛再对视多一秒，他都会忍不住心动，继而心软。

好啊，就听你的，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可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在一起就是在一起，分开就是分开，任何事情都该有明确而清晰的界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两块橡皮泥，粘在一起就再也分不开，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干嘛又不看我？”

季寻的嗓音忽然变得有些委屈，像强人所难的人是许静深而不是他自己，他忽然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捏住许静深的下巴，迫使他重新跟自己对视。

他不知何时取下了口罩，那张干净骨感的面容在许静深抬起眼皮的下一刻，猝不及防完整地出现在许静深眼前。

就像一只被撕开包装纸的奶油味蛋糕，嗅觉和视觉的双重感官刺激下，他这个人给许静深带来的诱惑力也成倍增加。

他还满眼都是纯真的疑惑。

“又嫌我不好看了？”

怎么可能？

许静深下意识否认。

“没有。”

季寻便弯着眼角笑起来，很快他又敛去眼底的一切情绪，继续用半是请求，半是难过的眼神盯着许静深看，嗓音低低的，带着显而易见的蛊惑。

“那就答应我，好吗？把你的空闲时间交给我，我也把我的空闲时间交给你，我们还跟从前一样，好吗？”

不好。

许静深下意识想这么回答。

为什么不好？

还能为什么？！

太荒谬了啊。

就算是普通情侣，分开后也该彻底断绝联系，更别提关系这么复杂的他们。

明知彼此都没有忘记对方，却偏偏还要共享彼此的空闲时间，季寻明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啊？难道他想就这样不清不楚地跟许静深纠缠一辈子吗？

“你的意思是……”许静深喉结微动，心脏因过速涌动的血液而发麻，他看着咫尺之外的那双眼睛，那双漆黑而明亮，像自行发光的恒星，吸引无数行星围绕它旋转的眼睛，“我们成为普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