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说完,她人已经躺进被子里,背对着季寻,不知是习惯使然,还是不好意思。
季寻把信封对折,塞自己口袋里。
“那我先替你收着,等不够了,再问你要,今晚有事,我就不过来了。”
“嗯。”
季寻不再多说,走出病房。
走到路边,一辆公交车恰好驶来,季寻走到最后一排落座,脸朝向窗外,手臂搭在窗框上。
阳光绚烂,透过树叶的间隙,斑驳地洒在他的身上,他低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许静深的电话。
手机刚响两声就被接通了,季寻却没事找事,问许静深:“忙什么呢?怎么到现在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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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狮酒吧这天原定是要对外营业的,为了庆祝悠姐出院,阿攀自作主张,在店门口挂上了今日休息的告示牌。
本来提出要办庆祝派对,悠姐是不同意的。
“又不是彻底治愈了,只是暂时切除了,你们没听吴医生说吗?搞不好哪天它自己又长回来了,有什么好庆祝的?”
被众人以最严厉的眼神与言语加以斥责之后,她才呸呸呸,把说出来的话收回去。
“行行行,当我没说,你们想办就办,我不插手,行了吧。”
下午两点不到,季寻推开酒吧大门,他一眼看见坐在吧台前跟阿攀聊天的许静深,目光略过许静深,他看见陈青岚、杨继文、郑秋南等人。
他朝陈青岚点点头,走到许静深旁边坐下。
陈青岚一直看着他,目光复杂,季寻当没看见,顾自跟许静深说话。
两人聊了没多久,演出时间就到了,季寻跟许静深道别,走到陈青岚面前。
陈青岚还看着他,目光哀怨,季寻:“别看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提着吉他箱子走上舞台。
演出三点多开始的,结束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还没黑透,隔着玻璃幕墙向外看,沙坝码头人头攒动,热闹非凡,黑狮酒吧虽然没有对外营业,热闹景象丝毫不输外面。
这儿几个打牌的,那儿一堆喝酒的,所有人笑闹成一团。
季寻正低头给吉他松松弦,看见陈青岚走下舞台,走到吧台前
自从演出结束,酒吧便陷入安静,今天是枯叶蝶的最后一场演出,枯叶蝶几人知道,底下的人也全部都知道,于是聊天的停下了聊天,打牌的也停下了打牌,一个两个的,全都朝陈青岚望了过去。
阿攀也看着陈青岚
今天的阿攀似乎格外沉默一些,季寻坐在吧台前跟许静深说了那么久的话,他一句没撘,陈青岚人都走到吧台前了,他也没抬头看过来。
陈青岚屈起手指在大理石台面上敲了两下,“四瓶啤酒,谢谢攀哥。”
阿攀便低头忙碌起来。
虽然话变少了,阿攀手上的动作仍然飞快,仿佛只是一眨眼,四瓶啤酒被逐一打开,推到陈青岚面前,陈青岚开口说了一声谢谢,拿起其中一瓶,回过头。
他看向舞台上的三人,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听见啜泣声。
回过头,哭的人居然是阿攀。
陈青岚愣住了,好一会儿没开口说话。
悠姐塞几张纸巾到阿攀手里,“攀哥是你们乐队的队粉,意外吧?”
陈青岚不可思议地朝阿攀看去,确认似的,“攀哥?”
阿攀一个铁血硬汉,什么时候当众出过这样的洋相?
他尴尬坏了,一擤鼻涕,一抹脸,“没事阿岚,想说什么你就说,不用管我,我……”
“呜呜呜,你们到底为什么解散啊,不解散不行吗?”
“算了算了,别管我,呜呜呜,到底为什么解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