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微博发出后，枯叶蝶的第一场演出，也是季寻作为枯叶蝶主唱仅剩的几场演出之一，所以在红晕LiveHouse的后门口，看见聚集成群的粉丝时，没有人感到意外。

枯叶蝶四人觉得理所应当，红晕Livehouse的工作人员也没特别在意。

季寻人气那么高，他即将离开乐队，他的粉丝出于不舍前来送行，简直天经地义。

却没想到，几人刚走下车，人群中就亮起了“反对队内霸凌”的灯牌，爆发出“反对队内霸凌”的口号。

几人满头雾水，也觉察出了危险，想要回到车上，却已经来不及。

后来想想，粉丝最开始应该也不是奔着发生冲突来的，不然他们不会花心思去设计那样显眼的灯牌，还想了好几种口号。

他们最开始应该只是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季寻到底为什么离开乐队？背后是不是存在什么隐情？传闻中的霸凌到底是不是真的？所以只是围着陈青岚三人，不停地提出各类问题。

可是，就像在旷野里玩火一样，火什么时候、从哪里开始烧，人可以决定，烧多长时间、多大范围，则完全看上天的旨意。

先是几人被围困，后面红晕LiveHouse的工作人员发现情况不对，打电话朝保卫处求救，再后来保卫处派出来数十名安保人员……

而那些安保人员，他们虽然在LiveHouse工作，处理相关事件的经验却着实算不上丰富。

他们的言语太粗暴了，手段又算不上温和，粉丝的情绪又本来就激动，双方一撞上，言语冲突迅速升级成肢体冲突。

冲突发生之前，季寻就被组织者拉出包围圈，他感到不可理喻，努力压制怒火，朝组织者询问事情的起因时，冲突升级。

他立刻让组织者帮忙平息事态，同时自己也尝试冲进去救人，却在拉扯的过程中，被红了眼的粉丝当成了对家的人，他身上的伤就是在这个过程中造成的，杨继文的胳膊则非常讽刺地，是在尝试保护他的时候，被他的粉丝踩伤的。

故事说完了，季寻拧开手上的矿泉水瓶，慢慢喝下一口水，然后他合上瓶盖，朝不远处悠姐的病房抬抬下巴。

“正好要来医院，听岚哥说，悠姐在这边住院，明天就要动手术了，我们就顺路来这儿了，唉，本来六点多就能到，不知道谁报警了。”

“闹成那样，没人报警才不对劲。”许静深笑了笑，“你们去派出所做笔录了？”

季寻“嗯”了一声。

许静深：“问清楚原因了吗？谁告诉他们你被霸凌的？”

季寻耸耸肩，许静深：“没问？”

季寻掐了掐眉心，“问了，说是微博评论区看见的，他们正好有个群，有人把评论截图往群里一发，他们几个一合计……”

许静深：“就来了？”

季寻“嗯”了一声。

许静深感到不可思议。

不过早在上个世纪，就有人在书里总结过了，盲目、偏执以及情绪化，本来就是群体心理的最显著特征，再理智的人进入群体之中，都很难不被群体的意志所裹挟。

他想了想，“微博评论区的内容呢？最开始是谁发的，能查出来吗？”

季寻无所谓地耸耸肩膀，“估计哪个去看演出的粉丝吧，不小心听见了我们的聊天什么的。”

许静深想起那晚他在黑狮酒吧的休息室外听见的对话，如果那段对话被季寻的哪个粉丝听见，酿成这次事故也不是不可能。

许静深：“后来怎么处理的？让他们道歉再赔偿一下医药费？”

季寻仍背靠墙站着，一手插兜，一手握着矿泉水瓶，听见许静深的问题，他勾起一侧唇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