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攀很容易被说服,“也是那走吧,我们去那边等。”
通道尽头有一排长椅,阿攀带着许静深坐去了那边。
九点出头,探视时间快结束了,不留下陪夜的家属纷纷从病房中走出,电梯不停运转,走道里人来人去,热闹得很,集市似的。
许静深不是个内向的人,阿攀平时话也不少,两人这会儿肩并肩坐着,竟没有人开口说话。
好一会,许静深想起什么,问阿攀:“悠姐什么时候出现症状的?”
阿攀想了想,说:“就这个月吧,之前可能也有,大家都当她喝多了没在意,她自己也不放在心上,唉,但凡她稍微上点心……”
“现在不也还是早期嘛,”许静深安慰他,“现在发现也不晚,等做完手术就好了。”
阿攀:“做完手术是好了啊,问题是,这病搞不好就会复发啊,回头要是再来一次,她又那个样子,谁还能一年到头盯着她?”
许静深也觉得悠姐的态度有点……怎么说呢?说好听是洒脱,置生死于度外,难听就是轻浮,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跟她胸口的纹身有关系吗?”
阿攀:“你也听人说了?”
许静深“嗯”了一声。
阿攀:“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有啊,我看着也像,唉,估计她早活够了,想早点下去陪那个人,她这个人可真是,一天到晚装洒脱,该洒落的时候又洒脱不起来,你觉得你妈能把她劝好吗?”
许静深也不知道。
他希望可以。
“她让我们出来,应该就是想好好跟悠姐聊聊这些事,她们俩认识那么多年了,应该多多少少能起点作用。”
阿攀点点头。
这时,许静深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季寻发给他的消息。
十点还没到,季寻怎么会有时间给他发消息?
他不是应该正在演出吗?
中场休息?
点开聊天框,许静深看见一张照片,下面紧跟着一条语音消息:【是这里吗?】
点开照片,一个眼熟的护士台和一条熟悉的走道,在下一刻,映入许静深的眼帘。
“怎么了?”阿攀凑过来问。
许静深给他看手机里的消息,起身朝护士台走去,“你让他过来的?”
阿攀两只手插在牛仔裤的屁兜里,起身跟在许静深身后,“哦,是啊,是我,我跟阿岚说的,反正瞒也瞒不住,大概是阿岚告诉他的,他们一起来的?”
许静深也不知道,他说:“大概吧。”
到了护士台前,陈青岚几人果然都在,状态却都不太对劲。
陈青岚的衬衫很明显少了两粒纽扣,大腿上的尘迹看着像脚印,郑秋南的头发乱糟糟的,鸡窝一样,鼻梁上还有一道划痕,杨继文最惨,胳膊打着绷带,T恤从后背到肩颈撕成两片。
季寻独自一人靠墙站着,脚边搁着一只黑色的吉他箱子,脸和胳膊也有些许擦伤。
陈青岚看见他们,抬起手朝他们挥了挥,说:“还以为走错楼层了呢,悠姐现在什么情况?”
阿攀笑得戏谑,“还是先说说你们什么情况吧,不是去演出了么,怎么好好的,跑去跟人打群架了?啧,好像还打输了啊?”
陈青岚苦笑道:“攀哥,你就别拿我们开玩笑了。”朝阿攀解释事情的起因和经过来。
一片吵闹中,许静深走到季寻身边。
先看看他的胳膊,再看看他的脸。
严格来说,季寻其实是四人里最为体面的一个,他衣服没被撕破,身上也没脚印,除了右胳膊肘的一处擦伤,其他地方的伤口都相当浅。
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