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宵的掌心覆在他的眼睛上,安抚道:“睡吧。”

第二日,楚云砚一觉睡醒之时,榻上除了他,另一半早就冰冰凉凉的没了温度,他坐在榻上,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地划过大脑,他反应了下,忍不住暗骂了声“喝酒误事”,便慌忙起身穿衣。

若他没猜错的话,陛下昨日的意思,是要在今天早朝之上干些什么的。

他慌张地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冲到朝房之时,好歹看见众位朝臣刚要起身入殿。

看他进来,众人冲他起身行礼,一脸恭敬热切,唯独卫褚随意地一摆手,抬头瞪他,匆匆过来,铁青着脸道:“从哪过来的?”

楚云砚微微掀唇,斜眼瞥他,“陛下寝宫。”

“有什么可炫耀的!”卫褚恨得牙痒痒,“知道我怎么发现的吗?”

他伸手落到楚云砚的后腰,用力扯下来一个东西。

莹润的玉石塞进楚云砚的手里,卫褚道:“帝王玉器缠在你的腰带上,你就这么招摇过市,还真是无法无天。”

出来的着急,楚云砚也没注意这些细节,多半是昨天他们的衣物扔在了一起。

他面不改色道:“没有注意。”

卫褚看他这副样子更是来气,转身扔下一句,“哪里好了”,便站得离他远远的。

楚云砚得意地掀了下唇,不出意外地察觉到了另一道打量的目光,他刚一抬眼,便与林霜言对上,两人只接触了一瞬,便各自移开了视线。

他不禁开始认真沉思,不知道最近有没有巡视地方的钦差之务?……毕竟一个两个,碍眼得很呐!

三声钟响,时辰已到,他们鱼贯进殿,等待着帝王的到来。

正想着事情的陆宵缓步踏进,也没注意群臣,直到坐到龙椅之上,抬眼,才倏然看见站在阶下的楚云砚,他心中一惊,跟他无声交流:“不是让你不要来吗?”

楚云砚低低叫了声“陛下”,而后摇了摇头。

他猜到了陆宵要干什么,果然,下一秒,一声“奉天承运皇帝昭曰”霎时响起。

群臣下跪,他亦跪在阶下,而后,久久没有起身。

他亲耳听见,帝王昭告天下的旨意:定宸王楚云砚护国有功、颇得朕心,册为皇后,入主中宫,前佐朕共理万机,后伴朕共守白头。

周遭的一切都不能再入他的耳目,他只抬起头,看着高台上的帝王。

不用细想,也知道今日的朝会将会是如何的腥风血雨,果然,旨意刚下,比起恭贺,先响起的则是劝谏和质疑。

“陛下!万万不可!”

“中宫之位不可儿戏啊!”

“以臣侍君,简直有违伦理纲常!让天下人耻笑啊!”

“……”

楚云砚看着陆宵向他投来的安抚目光,他们都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所以陆宵不想让他掺合,而他也不想让陆宵独自面对。

也许今日之后,他会立马从一个功勋卓著的重臣变成狐媚惑上的佞幸,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听到这个圣旨之时,除了满腔的欢喜,任何一点烦恼都没有冒出。

随便他们怎么说、怎么写、怎么骂!

“本王如何担不起这中宫之位了?”

眼看他们一个个大义凛然地质问君主,楚云砚终是忍不住了,他今日若不来,陛下不知道要如何被这帮老古董折磨呢!

他缓缓站起身,视线扫过跳得最欢的几个人。

“本王十八摄政,是先皇钦点,守边疆,御外敌,除乱党,各位大人之所以能安然地在京中吃喝享乐,是本王一场场仗打出来的,如今本王位极人臣,赏无可赏,便向陛下求此尊荣,便也不配了?!”

“你!定宸王你……”一人大喘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