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因为赈灾之事深入南郡,刚出发半天,便被陛下的影卫追上,将一封信折交由他的手中,他看着随信而来的玉扳指,帝王的关切与信任便也无声无息地蔓延了过来。
自古赈灾讲究恩威并用,更何况他深入南郡腹地,若只靠他与三五亲信,怕是会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陆宵听着他的回答,嗤笑了声,问他:“而你干了什么?”
楚云砚看不清帝王的表情,只能从帏帽的薄绢中努力分辨着他的轮廓,陛下多半正准备安寢,他的身上并没有穿着日常的袍衫,而是一身绣着暗纹的明黄里衣,他的乌发随着他的动作滑到身前,沁香隐隐,氤氲着水汽。
远在京城的陛下对他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晓,本来平常的一日,却被他突兀的打破。
“臣……”
“罪臣。”
他的自称被帝王纠正,他不由一抖,脊背挺直,手心却已经开始紧张地出汗。
说到底,他也是在赌,他自认为此事虽有风险,但当结果摆在陛下的眼前时,他一定会明白他的谋划与苦心,他也许会理解他、会原谅他……
可现在,他连辩解都没有脸说了。
显然,陛下很生气。
他不由膝行了两步,更加靠近帝王,陆宵看着他的动作,脸色铁青,却也没有动,直到他的膝盖抵在他的鞋尖之前。
“陛下,臣……罪臣……”
光吐出这两个字,他都忍不住嗓音一颤,匆忙解释道:“罪臣去南郡赈灾之时,淮安王便与罪臣说,当年义父之死存疑,罪臣也于那时,确定了他的不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