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卫褚只被冷水清醒了一会,便又酒劲上头, 也没管伤没伤, 只任由自己沉进浴桶, 洗漱了一番后,倒进了床榻之中。

他心中有所惦记, 第二天,天光微亮便睁开了眼。

腿上传来熟悉的刺痛,他也没在意,只随意用桌上的纱布缠了几圈。

这伤实在来得不是时候,也怪他没有防备,当日攻破北戎王帐,原本是想生擒北戎王回京的,哪知他会于帐中假死,待他蹲下查看之时,突然握刀而来。

伤口并不深,他又急于回京,根本不把它当回事,只粗略地撒了一层金创药。

至于罗浮给他的……

他目光朝桌上一堆瓶瓶罐罐一扫,就像曾经帮他治疗箭伤一般,罗浮好像对“不能留疤”这件事有着奇怪的执念,各种药膏早中晚各个时间,他哪有这种耐心?

更别说还得喝汤药……苦涩恶心,他受得是外伤,喝这种东西干什么?

总之,把桌上的东西里里外外批判了一遍,他裹好伤口,神色如常地出了门。

这个时间点,陛下的行踪很好摸索,多半是在书房。

他站在殿门外,等待着帝王的通传。

昨天的庆功宴他只在阶下远远地看了陛下一眼,四个多月不见,缠绕的想念像一个羽毛,一下一下挠得他心头发痒,这也就使得,帝王出现在他视线里的那一瞬,他早就忘了各种东西,匆匆的脚步不稳,重量都压到了他的伤腿上。

“嘶……”

他能够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绽开的伤口中汩汩流出,好在他腿上是一条墨色外裤,多半看不出颜色。

“现在知道疼了?”

宵想了好几个月的声音终于真切地出现在自己的耳边,卫褚略一扬眉,毫不在意腿上的疼痛,扯出一抹笑,美滋滋地听着帝王对他的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