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事既然已经提出来了,他便也顺口问了问林霜言的难处。

林霜言却摇了摇头,道:“臣没难处,只是不知道要不要把母亲接到京城。”

他低头喃喃:“臣怕她发现真相。”

林霜言虽然话说得模糊,但陆宵还是听明白了,显然,他的母亲也志在他们的大业。

“会说谎吗?”陆宵逗他,“谎言有时候也是必需品。”

“可是臣已经入朝为官……”

“很简单啊!”陆宵显然看过不少相同情节的话本,给他建议道:“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试图潜伏新朝、策反大臣,为你们的大业勇当内应!”

林霜言:……

他一脸复杂地点点头,“臣会试试的。”

陆宵看他点头,又贴心道:“那新宅子还要不要?”

林霜言慌张道:“不、不用……没有几个人,臣也会问询她们的去留……”

“那爱卿自己安排。”

陆宵一看事情解决,为保险起见,又多嘴问了一句,“爱卿还有其他心愿吗?”

林霜言一听,猛地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可、可以有吗?”

陆宵:……

他恨不得拍自己脑壳一下,冷脸道:“不可以!”

“哦……”

林霜言失落地应了一声,依着他的吩咐,跪安了。

如今事情也算顺利,陆宵长舒了口气,倚在靠背上,正想喝口茶。

眼前却倏得红色一闪,衣袂翻飞间,一个人突然落到他的眼前。

“哎呀,可算是说完了。”

陆宵毫无防备,捏着茶盏的手指一颤,几滴滚烫的茶水不受控制地撒到他的手背。

他“嘶”得一声,那人马上从善如流地凑过来,接过茶盏,囫囵帮他擦了一下,完事后,却仍旧捏着他的手不放开,一下一下抚摸道:“陛下细皮嫩肉的,臣帮陛下……”

“混蛋!”陆宵一把甩开,他抬头看了看房梁,气道:“你偷听我们说话?!”

“陛下,别冤枉臣呀!”

谢千玄委屈巴巴地,“明明是林大人走了臣才进来的!”

“那你、你怎么……”陆宵又看了看房梁。

谢千玄微微扬眉,在他面前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拍了拍袖袍上并不存在的灰,骄傲道:“高手都是这样的。”

“哦……”陆宵看他这副得意的嘴脸,故意忽视他朝他显摆的意图,开口刺道:“君前失仪,按律杖责二十。”

谢千玄的神态更娇气了,几乎整个人都要蹭在他的身上,抽抽嗒嗒道:“陛下……你忍心嘛,陛下……”

“行了。”陆宵被他腻歪出一身鸡皮疙瘩。

要说几个人中,谢千玄无疑是最难缠的,他性格太过鲜活明艳,之前行事虽张扬但也算疏朗,可那天之后,他却忽然腻人极了,十分热衷与他肢体接触,只要一没看好,就缠在他的身上。

陆宵几乎被他抱出一身的汗,硬生生把他从身上拽下来,看他还想故技重施,他眉头一皱,冷声道:“站好。”

他板着脸侧目,“有事?”

谢千玄笑嘻嘻道:“没事,来看看陛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上不老实地玩着陆宵垂在肩头的长发,这个高度,他还时不时故意蹭过那颗柔软的耳垂。

陆宵心烦地转过头,谢千玄的动作立马顿住,漂亮的桃花眼弯了弯,无辜地看着他。

“你!”

陆宵上下扫视了他一眼,伸手揉了揉耳朵,才把那种若即若离的痒意压了下去,咬牙气道:“要是不想好好站,就跪着!”

谢千玄能屈能伸,“啪嗒”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