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出来正是盛京主干道,延此一路下去,就能看见巍峨庄严的宫城,红砖鎏瓦,十步一哨,灯火亮起,满目神圣尊贵之气。

陆宵根本无心感叹夜色下的别样宫景,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鎏金的红门古朴厚重,在他的眼前缓缓阖紧。

轰隆激起一片细尘。

宫门落锁,非皇命不得入。

第6章 陆宵刚刚就站在那里,一双眼睛明亮如火。

陆宵腿一软,双手撑着膝盖,差点坐在地上。

这可麻烦了……

他头痛地吟咛一声,看着一路尾随的谢千玄施施然地从他身后走近,关心道:“陛下还好吗?”

他摆摆手,努力呼吸。

夜闯宫禁,历朝历代也找不出几个人,而误了宫禁的皇帝,古往今来他算是第一个。

他幽幽叹了口气,认命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去拿铜鱼的影雪。

谢千玄看出他的窘境,抬头望了望高高的宫墙,沉吟问道:“陛下想回宫?”

说罢,还不待陆宵回答,他忽然轻轻一笑,带着几丝恶作剧的恶劣,“好说嘛。”

“什么好说……”陆宵看他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缓了口气,解释道:“自古宫门落钥,非皇命……呃……”

他话还没有说完,谢千玄的手却猛地搂向他的腰侧,足尖轻点,在赤红的宫墙上留下三五足印。

耳边有迅疾的风声,万家灯火在他们脚下,越过金色的琉璃瓦,熟悉的青石板路瞬间撞进陆宵眼底。

他急速下坠,然后翩然落地。

“……不得入。”

陆宵似是呆了,许久才从骤变的景色中回神,他僵硬转头,不敢置信道:“谢千玄,你怎么敢!”

谢千玄与他对望,笑意轻佻,神色无辜。

“什么人!”

周围霎时灯火通明,全副武装的皇城司铁剑明亮,剑鞘半开,铮铮冒着寒气。

在看不见的暗处,不知道有多少弓箭手弓圆箭满,箭尖直指着他们的后背。

陆宵视线扫过严阵以待的皇城司卫,声音已经带上怒意,冷声道:“谢千玄,你罪该万死。”

橙色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明暗之间,怒意满呈的圆眸像盛满跳跃的星华,鲜活且让人心动。

谢千玄直直地看着他,笑意收敛了些,眼尾微耷,很明显的示弱姿态。

【谢千玄忠诚度+5】

陆宵一滞。

他们无声的对视被粗粝的人声打断,“擅闯宫城者,拿下!”

“等等!”

陆宵不想亮明身份,这事一旦捅出去,御史台不知道要轮番痛批他多少本,他捂住半张脸,一手摸出一张羽字腰牌,朝宫卫举起,瓮声瓮气道:“羽林卫奉命巡视宫门宫禁情况,勿动手。”

“羽林卫?”守门将领狐疑,接过他手里的腰牌细细查看,却并不领情,追问道:“铜鱼右契呢?”

夜入宫门,历来皆以铜契鱼符为信物,宫门守卫持左契,入宫者持右契,两项吻合,才宫门大开。

陆宵知道今夜没有那么容易糊弄过去,影雪已经赶去了大内钥匙库,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

想到这,陆宵觉得那5点忠诚度也不能抚慰他的心灵了,毕竟这一招不慎,可是要去皇城司走一趟的。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谢千玄眼看情况不妙,凑上来,压低声音道:“陛下,你再不想办法,咱们可要去皇城司脱层皮了。”

陆宵怒意未消,看见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黑黝黝的眸子审视着谢千玄,问道:“谢世子,擅闯宫禁是何罪责?”

谢千玄一怔,软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