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姨说得字字清晰,语气含着三分不确定,她担心云想埋怨主动离婚的母亲,此刻心中的各种忧愁妄想一股脑的往外冒,压都压不住。
意外的是,云想浑身淡定的走过来打开门,笑容里有一些刚染上的温馨睡意,她扯了扯白色的睡裙,安慰了对方几句,从容不迫的下楼站在客厅里。
母亲是李氏财阀的唯一继承者,不论走到哪儿都一副客客气气,温文尔雅的气场,可云想很清楚,对方的真实面孔却跟外露的一切情绪大相径庭。
她站在沙发后轻轻望着坐在沙发中的李锡如,看向她盘起来的墨黑长发,与自己相差无几,又打量与其并肩而坐的黑色西装小少年。
沉默了片刻,云想才绕到他们眼前坐下,毫不掩饰的审视小少年苍白的脸,露出寡淡的笑意:“妈妈怎么会带着二叔的孩子呢?他去找您了吗?”
李锡如的眼里所有的情绪全部藏在静谧之下,只是伸手勾起耳边的碎发,露出优雅白皙的天鹅颈,垂眸淡然地笑:“云览他已经死了,这孩子是在那场地震中的幸存者,前几天刚回国,被他父亲的熟人送到了我这里,毕竟他们还不知道我与你爸爸已经离婚的事。”
说完,她扶着小少年弯曲的脊背站起来,将他推向云想那边,又低头从白色的包里取出一张卡放在桌上,抿嘴笑容从容:“新建的游乐场开业了,拿着这个和他一起去玩儿吧,生活费我照旧给你打到另一张卡里,宝贝,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云想越过小少年,朝她张开手臂,将脑袋放在对方的肩膀上,忽然压低声音:“妈妈,两个月后,让我和沈若非订婚。”
“宝贝,为了不喜欢的人牺牲,可不值得。”李锡如很了解她,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与动作,就能猜出女儿心中的想法与决定。
但是云想却温和的叹声笑了:“妈妈,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对你说的那个很长的梦吗?”
李锡如当然记得,在别的小孩天真无邪时,她的女儿反而表现出了与年纪不符的沉稳与成熟,有时候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奇怪的话,等自己再追问,她却不会继续说下去。
然而只有某个时常出现在女儿漫长夜晚里的梦,才能让她们的对话变多一些。
不过到头来,也只是梦罢了。
“我心中欢喜的感情,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这个常常出现的梦,妈妈,这是我的执念,我不是什么圣人,我不能心无杂念的放下它带给我的所有感受。”
敞亮辉煌的客厅里,闪闪发光的水晶灯下,云想松开了母亲的肩膀,目光直达向对方的眼底,带上半点儿自嘲:“总之,我大概也算是一个拥有情感的…活生生的…人?您说呢,妈妈?”
片刻的沉默蔓延,不久在李锡如的足底收束,她摸摸女儿光滑的脸蛋儿,想起她小时候的模样,忍不住卸下眼里的虚伪,露出完整的慈爱:“嗯,我希望你能活出自己想要的模样,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宝贝。”
第9章 笑脸伪善者
云览被称为云家背后的顶梁柱是有原因的,身为哥哥的云承在明面接手云家产业,而他在离开牢狱后便转入黑帮,暗地里悄然解决掉家族的阻碍,才使得云家风调雨顺。
可惜,他却死在了一场地震中,多年苦心经营的权利一夜之间四分五裂,不受控制。
云想垮着红色的包,身着一身黑色衣裤站在李氏财阀新建的游乐场前,斜瞥着身旁依旧只愿意穿黑色衣服的云珏,目光冷冷地扫向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把手上的卡塞进他手里:“自己玩儿去吧。”
她转身伸手挡住一辆出租车,拉开后座车门正要坐上去,衣角却被人拉住,扭头看去果然是云珏。
他丢掉那张卡,两只手一起攥住了她的衣摆,任对方目光怎样冷冽刺人也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