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猫咪打了个哈欠。

它的祖宗在几百年就看过一个胡子和尚编纂志怪小说，里面有句老话写得真妙

真理不在天，妖精皆是人心所化。

*

邓音辞一心一意闭门造车，某天晌午，小区物业突然来敲门。

尽职执勤的中年大叔应该是想确认她有没有饿死在家里，看到她还有呼吸后大喜过望。

“美女，有人在小区门口等你，你快下去一趟啊。”

邓音辞尚未理清中途断裂的线索，听见这莫名其妙的邀约，脑海中立刻闪过一号嫌疑人物。

她嘴角抽了抽，先送物业大叔离开，自己换了身衣服化好妆才下楼。

电梯里的镜子很适合补口红，她选了支最浓郁的唇釉，遮住连日心机沉重带来的憔悴气色。

出了电梯，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小区正门口，她没眼看鞠躬帮她看门的司机，进车隐身。

池骁什么时候这样煞费苦心？接她还讲究排场，生怕她见不得人似的。

她暗暗思忖着，连车身的黑色都挑剔了一遍。

男人真善变，半年前说还不喜欢黑白，确实看起来像破产奔丧。

路上，邓音辞睡了会儿养足精神，故此没注意到车子绕过Larceny，在旁边的老派酒店停下。

咫尺距离的偏差仿佛是命运捉弄，她最终见错了人。

……

“音辞。”

宋帜从房间里出来欢迎她，一身白衬衣配黑西裤端正清爽，从头到尾都符合体制内的要求，连见面招待也是标准的握手礼。

邓音辞一顿，并未伸手。

她性子冷，不太适应这种久别重逢的闹剧。

“你还是和我记忆里的一样，这么久都没变。”

宋帜不留痕迹地收回手，熟络的客套是官场必备本领，用在她身上半灵不灵。

“我们借一步说话。”

房间是老派酒店特有的会客室，宋帜有家境做靠山，职称虽然还没升到高处不胜寒的位置，但明显很受领导器重，下来视察的差旅待遇不菲。

邓音辞并不惊讶，表情甚至有些过分平静，好像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宋帜不方便当着茶水员和秘书的面再跟她叙旧，一番话简单将来意阐明。

“我来池城的具体行程还没对外公布，听说你在这里，想提前跟你了解些情况。”

邓音辞喝了一口递过来的茶，转了转手腕上的藤镯，细品。

四平八稳，挑不出错。

她沉思的这几秒，茶杯上浅淡的口红印随着雾气消失，女人的致命魅力在无形之中外化到了极致。

看不见，抓不住，永远是一缕魂魄，美得尤其冷艳特别。

“那我开始了。”

宋帜提示秘书旁听记录，端正地做开场白。

“音辞，请问你和池骁的关系是？”

房间里其实还带了一位心理医师待命，宋帜知道她是哑巴，生怕她有自闭抑郁倾向不肯诉说，特意备下的人手。

邓音辞反而表现得很爽快，从手机通讯录里捞出他尘封的号码，忽略顶头那几行陈年文字，利索回复他。

夫妻二字，不知刺痛了谁的眼。

邓音辞和池骁之间，当然是夫妻关系。

接着，她从网络上搜出一份标准格式的文件，一起转发给宋帜。

文件是免责声明，被她用来撇清关系。

“池骁在外面的债务政治纠纷我都不管，不知情，不参与。”

聪慧，细腻，果断，这些会计师该具有的优秀素养，邓音辞表现得无可争议。

宋帜看她的眼神复杂，将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