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说她自私吗？或许吧，可是这麽多年来，她承受的内心谴责难道不足以让她学着自我保护？」

徐林昭手脚逐渐不听使唤，眼底还是清明，她抬眼打量身旁的男人。「我知道，你们之间大概也是经历了不少波折。我这孙女啊，倘若手段不够狠，感情不够深，留不住她的。」

老人家抿起笑。

程寻承认。

0111 第十一章 风暴（10）

后来的日子，他都睡在医院提供的宿舍，公寓也没回了。他还是把自己打理得干净，头发后梳，做起事来毫无半分拖泥带水，就是整个人更加孤僻寡言了。

大家都说，程寻和徐明远愈来愈像了。

前阵子，徐明远突然提出离职，院里一阵兵荒马乱，高层为此还开了会，听说最后决议是让他留职停薪。

程寻不清楚，也没问。

抵达程家，灯火通明，亲戚家人都到场了，远远的，谈笑声热络。

戴思岚不走传统那一套，带着全员在庭院烤肉喝酒。程恩渝的嬉闹声尤其恼人，她最近不知道去哪养了一条黄金猎犬，带着狗儿在草地上欢天喜地的跑，活得像单细胞生物。

程寻看着眼前欢乐吵杂的情景，不太适应。「我上楼睡一觉。」

戴思岚犹豫半刻，「丹颖的爸爸来了。」

程寻的目光平淡，一边摸着口袋想找菸。

「他有话想和你说。」

他抿脣。没找到打火机让他有些心浮气躁，大概是丢在值班间了。最近总是这样，什麽都找不到。

「说什麽？」

「丹颖她??」戴思岚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服药自杀了。」

程寻把玩在指尖的菸身停了停，片刻，过分冷静地吐出一句话。「她不会。」

徐丹颖答应过他了。

戴思岚最终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她忍着声，「洗过胃了，幸好人没事，就是醒来后，整个人没什麽精神。我还没和恩渝提起这件事，她忍不住情绪，我担心她吵着要去见她，但我想丹颖现在最需要的人应该会是你。」

「她最需要的人是我？」程寻耻笑，眼底没有光了。

戴思岚注意到他指腹的烫痕日渐清晰，已是无法掩饰的痕迹了，她没出声制止，她的儿子已经什麽都不想要了。

月光无痕，徐明远独自站在那幅画前，面容沧桑，盯着女人落地的裙摆，鲜明清丽，彷彿那个像花的女人还站在他面前，柔声告诉他别哭。

别哭啊，徐明远。

你哭的话，我和宝宝也会想哭的。

徐明远无声的低下头，身躯微弯，向生命屈服，向生活的一切无常投降。「是我。」他喃喃道，「是我没有把她照顾好，都是我的错。我承受不住失去妳的痛苦，也一并舍弃了她。我没有遵守和妳的约定，我们的孩子也跟着我一起赎罪。她承袭了妳的善良与懂事，对我没有半分怨言，可是我什麽也没为她做??」

「对不起，我没有尽到一位父亲的责任。」

「道歉的话，请留给还在的人。」

闻声，徐明远挺起了腰杆，转身便看见程寻迎面而来，紧绷的神态，他的眼眶发红骇人。

「如果您做不好照顾她的责任，就我来。」程寻看着他，情绪濒临极限。「从今往后，无论生老病死，她归属于我。」

徐明远沉默片刻，「她在老家，我和她妈妈结婚那年一起买的房子。」

除夕夜这天，街道人满为患。程寻的车堵在市民大道上，看着流逝的时间，他等不了。将车疾驶往小巷停在路旁，接着人就急奔捷运站。

许久未搭大众交通工具，他找不到自己的悠游卡，卡在刷卡机前的模样狼狈至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