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八点了还没醒?”
“嗯……”她维持着那样软糯的声音,眼神里却是一片清明。荆复洲咳嗽了一声,似乎想掩饰自己的笑意:“快起床,我在你楼下,今天你有工作。”
眼睛慢慢的眯起来,此时的安愿就像一只等待猎物上钩的漂亮母豹。片刻的沉默,她很用力的清了清嗓子,从床上坐起来,那一系列掀被子和碰撞梯子的声音都通过听筒传进了荆复洲的耳朵,本来想要挂断,可鬼使神差的,他就这么举着手机,听她那边的响动。
安愿从来没有素颜见过他,很多时候荆复洲以为她没化妆,却不知道她要用多少粉来掩饰自己浓重的黑眼圈。从宿舍窗户往下看,黑色玛莎拉蒂在校园里格外惹眼,好在星期六的上午学校里人不是很多,安愿咬咬牙,迅速的跑进卫生间洗漱,又加快速度给自己画了个底妆。
荆复洲不喜欢面孔清汤寡水的女人,但他说不定会喜欢为了他而清汤寡水的女人。安愿背着包,拿着风衣匆匆走出宿舍楼,心里有点忐忑,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赌徒。
上午的阳光很稀薄,荆复洲看见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苍白的唇。他微微一愣,第一感觉就是她的气色不好,往常时候不会有的关心就这么很自然的脱口而出了:“不舒服?”
安愿正好在他面前站下,听到这话以后下意识的摇头,见他脸上带着怀疑,她灿然一笑,伸手从包里摸出一支口红。
“劳驾,弯弯腰。”安愿伸手在荆复洲脖子上勾了一下,后者虽有诧异但也乖乖低了头。四目相对,安愿看见他眼睛里的那个小小的自己,还有他的疑惑不解。拧开口红,她把他的眼睛当做镜子,细致的把自己的唇涂好,抿唇的时候她看见他眼底的闪烁,也感受到了他搭在她腰上的手。
后退一步,让他看清自己,也让他的手从自己身上离开。安愿弯弯眼睛,笑容只停留于表面,轻轻问他:“好看吗?”
“为什么不对着车窗或者后视镜?”荆复洲摸摸自己的后颈,她手掌的触感似乎还在,温温凉凉,好似百爪挠心。安愿愣了一下,恍然大悟的样子,演的并不真诚:“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