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ven藏在厚重镜片下的眼睛染上一丝探寻:“恕我冒昧,但是Cyril,请你如实告诉我,他还活着吗?”

“当然。”

佘九涟回想起封谦最后昏过去的画面,人都晕了嘴巴还咂摸着,后来他去病房看过一次,封谦不知梦到了什么,口水流了一枕头,大概是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在他靠近时半身侧屈,哼哼着朝他挪动。

他在封谦顺着床沿掉下来的前一刻伸手挡下,立即被缠住了胳膊,封谦嘴里嘟嘟囔囔发音含糊,口水全蹭在了他的衣袖上。

Steven出声打断他的回忆:“真是不可思议,要知道我的印象里,Cyril当时在英国可是被人拉住胳膊搭句话都会黑脸,咬了你还能安生活着,愿意跟我说一说他是个怎样的人吗?也许这能为重新设计你的治疗方案提供新思路。”

见问题抛出去佘九涟久久未答,Steven提供了一些正面词汇:“可爱,温暖,心地善良,聪明伶俐,有责任心,谦逊友好,真诚活泼。”

他列举许多,但哪个都和封谦不沾边。

过往相处的细节在佘九涟脑中闪过,乌沉深邃的黑眸抬起。Steven忽然隔着屏幕感受到一点点外露的开心,是以前通视频时Cyril从未表现出来过的。

Cyril的情绪总是很稳定,稳定到无论谈起什么都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甚至最初就医时袒露病因是七年前亲眼见到父亲的情妇被性虐而死都没有太多波动,还用十分精准生动的描述差点把他恶心吐。

Steven曾怀疑过Cyril除了性功能障碍外是否还患有其他精神疾病,比如反社会人格,情绪缺失等,但高额的就诊费封住了他的嘴。

不该问的别多问,这是他被聘请时甲方定下的第一条规矩。

“一个讨嫌的人。”

佘九涟这样形容封谦。

“自私,狂妄,易怒,善妒,贪婪,蛮不讲理。”

Steven听完有些为难,这些负面词汇凭空为他捏造出一个卑鄙的形象,他难以想象Cyril会对这种人产生欲望,受药物影响的猜测更为笃定,斟酌片刻,Steven问道:“你做了什么梦呢?”

佘九涟却说:“这个不太方便,Steven,今天到此结束,谢谢。”

他抬起胳膊往屏幕上一划,视频通话戛然而止。手机熄屏后,房间里便只剩下婆娑月影,佘九涟一动不动端坐在原处,清晰地感受到下身再次胀起的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