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而来的热浪携带着毁灭性的气息,火苗在封谦的发梢肆意跳跃,再一点点蔓延下去,扭曲的焰色组成密不透风的围墙,像只要把人吞噬殆尽的凶兽,而这可怖的一切又在封谦睁眼的瞬间化为泡影。

他醒了。

与梦中截然相反,豆大的雨滴打在脸上,一丁点火星没见着。白天的遭遇仿佛只是场噩梦,但四肢逐渐复苏的痛感不做假。

“bb,好久不见啊。”

封谦维持着刚醒的姿势没动,身下一片潮湿,粘滑的像铺着海草。声音从后脑勺传来,倒不是不想回头,他身上骨折的地方大概有点多,动弹不得。

“好像每次见面你这张漂亮小脸都被弄得脏兮兮的,小可怜,或许我应该更早点带你离开,谁能想到你哥和佘九涟是两个不中用的草包,差点出大事……忘了,你不能动。”

声音听着熟悉,但封谦一时半会儿没记起来,雨水粘在卷长浓密的睫毛上,他难受地眨了两下,再睁开时视野内映出道阴影。

冰凉的手指贴上他的脸颊,小心翼翼地抹掉那些额外的水珠,这人哄小孩似的轻声道:“还认识我吗?bb。”

封谦怎么可能不认识。

但数月前就锒铛入狱的国际惯犯怎么会出现在这?他对昏迷前的最后印象是强行挣脱绳索,打晕走狗司机后砸开车门跳了出去,那时候爆炸已经发生,车身在火海中失控地打转,他被甩到空中,后面就失去了意识。

按理来说应该活不成,Andy救了他?

为什么,他哥指使的?

“变成小哑巴了?”Andy皱着眉,疑惑地捏了捏他的喉结,“刚检查的时候没发现声带有问题啊,应该没伤到才对。”

“能说。”封谦稍微偏头,撇掉那只在他脸上作乱的手,恹恹道:“浑身痛,懒得说。”

Andy这才松口气:“那就好,别担心,马上我们那边人来了,你这身上都是小骨折,再加上体质特殊,不到一个月就能痊愈了。”

“……什么叫体质特殊?”封谦敏锐地提取到关键词,戒心渐起,他心里有个模糊的答案,等着Andy印证。

Andy微微一笑:“这时候装傻可没意思,佘九涟想带你跑去国外,难道没告诉你El计划的事?”

果然是,但这就更诡异了。

“你怎么会知道?”

封谦记得谁曾经说过,这个实验当年被临时揭发紧急暂停,为了防止上面查下来,做过最终保密处理,Andy一个国外杀手

他脑中突然闪回曾经和封文星聊如何与Andy相识的契机,他哥当时说是因为撞见了Andy暗杀佘九涟未遂,可这话现在想来哪里都不太对劲。

逍遥法外六年多的国际惯犯,佘九涟纵使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从他手底下安然逃过三次,更别说杀错人这种低级失误,除非……Andy根本没想杀他。

封文星的撞破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还是别人故意留给他的诱饵,引他上钩?

Andy盯着封谦笑了会儿,觉得有趣,换作以前封谦是藏不住事的,有什么张口就问,几个月不见,心思倒变多了。

雨没有变小的势头,受伤的小身板光这么淋着不行,Andy起身从悬崖边上摘了片大叶子回来挡在封谦头顶,刚好能盖住封谦苍白过分的脸。

“你到底来泸城做什么?”

声音闷闷的从叶子底下发出,Andy仰头抹去雨水,把多余的长发捋到脑后,正经又不正经地回答:“没感觉到吗?我一直在观察你。”

“bb,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带你脱离苦海啊。”

封谦自然地联想到:“所以今天是你和佘与恭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