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文星呼吸瞬间变得粗重,手臂青筋暴起,他恨极了,这种时候却仍要维持残存的理智勉强组织语言:“佘与恭……佘总这是跟我开玩笑呢,封谦今早还跟您儿子在一块,没道理您儿子在icu,封谦在海底喂鱼,有、有什么条件您尽管开,要什么我都给,咱们好好沟通,行吗?”
话音落到最后已经是在乞求,事到如今封文星依然抱有一丝希望,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只要封谦活着,只要封谦还活着。
佘与恭停顿了几秒,“发过去了,自己听。”
是一段十五秒的音频。
刚点开就是惨叫,封文星听得出这是封谦的声音,爆裂杂音混着轰鸣他说他被绑在车上动不了,车着火了,只有他一个人;他说这里好烫,好疼,烟太大喘不上气;他说他还不想死,谁能来救救他;他在哭着喊哥……
进度条才过半封文星已经听不下去了,他狼狈地扑到角落,胃里东西吐完剩下全是胆汁,胸腔里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沉重痛苦和无尽挣扎。
应该还有很多事要问清楚,但他张着嘴,发现嗓子已经没办法再发出任何声音。
心疼不再是形容词,一阵一阵连续的剧烈抽痛下,吐出的胆汁混进血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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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十二点。
坪山码头全方位被警戒线封锁,四处都是未收拾的残局,唯一离得近的坪山桥密密麻麻挤满了人,他们大多是没见上最后一面的罹难人员亲属,对着码头各自哭丧。
曾经封文星威胁封谦,过桥时要把车开进海里同归于尽,如今封谦真的掉进去了,他却只能把车停在大桥最边缘,万念俱灰,反反复复听佘与恭发给他的那段音频,一遍遍自我凌迟。
可是没办法,封谦什么都没留给他,连尸体也没有,只剩这个。
他要怎么办呢?
他甚至已经计划好了,先假装断绝关系糊弄佘九涟,等过几年风头稳定再找去国外,他从没打算要放手,到时候撬墙角还是当小三他根本不在乎,只要先保封谦活下去,其他一切都有可能,可是现在要怎么办呢?
在最能爱人的年纪他把心思全部塞给了封谦,五年辛酸苦楚伴着偷来的短暂甜蜜,封文星清楚往后不会有第二个封谦,也不可能再有。
太多太多的痛压在头顶,手机滑落车底,他弯着腰趴在方向盘上,佝偻的仿佛永远没法再挺直。
处心积虑这么久,还是闹了个天崩地裂,以最难看的结局收尾,说了几个月的谎,在今天终于成真。
离开医院的那个夜晚,他允诺佘九涟从今往后他再也没有一个叫封谦的弟弟。当时拿刀刚捅完人,半边身子染着血,封文星觉得自己这句话残忍的像是被恶鬼附体。
如今他听到那只恶魔在耳边嘲弄,胆小鬼,如你所言,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一个叫封谦的弟弟缠着你,你自由了。
真的自由了吗?
这晚的天好黑,后半夜下了暴雨,窗户没关,有人湿淋淋地坐在车里合不上眼,等清晨第一缕光掀开天际,后视镜给出的答案是一夜白头。
【作家想說的話:】
封文星威胁封谦要同归于尽在第四章。
不好意思断更这么久,实在是三次的各种原因协调不过来,时间太紧了。刚复更手有点生,慢慢复健中,会努力更新的【跪下】
第79章 | 感觉不到吗?我一直在观察你
“狗日的”
音频紧急停止,研究员小心瞥了眼沙发上的男人,没见他有多大反应才开口:“佘总,下午发过去的第一份伪造音频有点瑕疵,原音频杂音太大,声带提的不够纯,您说还要造一份给少爷,我觉得重新提取更好。”
佘与恭盯着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