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刚拿出来准备点外卖
“哎呀!”
一阵风从面前刮过,汪玉一抖,差点杯子连手机一块儿碎地上,再抬头却早已不见刚才飞驰而过的身影。
她回到工位,随口抱怨:“刚刚走廊那谁啊,毛毛躁躁的,被老板发现肯定扣他奖金。”
“嘘,小点声,那是老板!”
汪玉愣了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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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受伤人员已全部送往二院接受治疗,相关部门正在对事故进行深入调查,以查明具体原因并追究相关责任。同时,加强安全生产监管、提高安全意识也成为社会各界的共识……”
车内循环广播像索命的魔咒在封文星耳边念着,他面无血色,死抓着方向盘的手抖得厉害。
车窗大开,风似刀,把他砍得血肉模糊。数不清一路超过多少车闯过多少路口,急刹停在二院前,下车时世界像是失了平衡,他踉跄着往医院里跑。
门口围了许多记者和哭天抢地的家属,闪光灯晃眼。可封文星的时间已经凝固了,喧嚣与嘈杂全数散去,只留下心脏急剧的跳动声在耳边回响。
他喉咙里有股散不去的腥味,被烈风吹到干涩的眼角冒出液体,再不受控制地滚落而下,滑过脸颊,滴落在衣襟上,留下一道道湿润的痕迹。
这样一个爱面子的人,从来不允许自己以任何难堪的模样出现在大众面前,但此时此刻,什么体面、脸面,早就不重要了。
自接到消息时就响起的耳鸣越来越大,一股无形的力量疯狂撕扯着他,头痛得要命,像是疯了,确实要疯了。
周围一切都涂了模糊滤镜,封文星记不清他究竟是怎么找人打听到消息,又是怎么赶到顶层重症监护室。
怎么会这么巧呢?偏偏是码头发生爆炸,偏偏是封谦坐船离开的这天,偏偏是打完电话的几分钟后,怎么会这么巧呢?
分明是六月,却有冰冷的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他不在乎这场意外里死去的任何人,就算死一千人一万人他也不在乎,他只求封谦安然无恙。
重症监护室忙得不可开交,家属不允许进入探视,值班医生把今早因爆炸转入的所有名单拿来,一行行找下去,封文星既怕看见封谦的名字又怕看不见封谦的名字。
他看到了佘九涟,刹那间心提了上去,只是还没等落下,楼道外忽然闯进一批保镖围列到他面前。
“封先生,佘总让我转告您,现在去码头还来得及。”
保镖说着递过手机,封文星知道他什么意思,抖着手接到耳边,嗓眼发紧:“……人在哪儿?”
那头轻咳一声,缓缓道:“话没带到么,那我再说一遍,现在来码头还有机会,也许能捞点残渣上去,晚点你弟弟可能就被鱼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