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法宝,自然是一心向着老爷的。”镜灵连连剖白忠心,“似小的这种老老实实的镜子,自当安分守己。”

张衍听他插科打诨,倒是一笑:“按你所说,镜子还有不安分守己的吗?”

镜灵忙答道:“老爷必定知道,镜子乃是虚实相通之物,似我等这仙家祭炼出世的法宝真器,少说也能化虚为实,化实为虚。如小的这小壶镜,老爷虽是在镜内,但镜中这小界却无不是真的,小的身为真灵,自然只管替老爷守好这地方,当个本分镜子……不过据小的所知,似这宝镜法宝,世间颇多,有的是借镜影蛊惑人心之流。传言中,有些稀罕的法镜,不仅可纳声色表相,还可照七情六欲,更有甚者,可引因果缘法。似那位齐真人身上,仿佛也有……”

张衍听他说得愈发玄乎,听得好笑,倒也懒得再怪罪于他,抬手示意他退下:“我需闭关参玄,概不见客。若有要紧事情,我允你敲醒神钟唤我。”

镜灵喏喏称是,又不得不多问了一句:“敢问老爷,何为要紧的事情?”

张衍合上手中那卷札记,重新搁回枕边:“自玄水真宫来的事情,便是要紧事情。”他说到此处,想起自己方才打断的话,遂又追问了一句,“你方才说,那位齐真人怎么?”

镜灵躬身如实回禀:“那位齐真人在小壶镜内休养时,小的便觉察到他身上仿佛也是带着法镜,却不知是作何用处的,那气机……妖艳得紧。”

张衍抬了抬眉毛,倒不以为意,如齐云天那等身份,身上自然备着不少稀罕法宝,当下收了心神,着手准备闭关前,终是又提醒了一句:“若玄水真宫来人,无论何时,径直叫我便是。”

“是,小的省的了。”

第一百零五章

一百零五

微光化定大名洞天。

“齐真人请,祖师就在亭内相候。”领路的童子在一座飞桥前停下,侧身到一旁,毕恭毕敬地开口。

齐云天含笑道了谢,不紧不慢地走过那烟云聚散而成的飞桥,任凭一旁飞瀑天水奔流,白练腾空,水意却半点落不到他的衣衫上。那飞桥统共百丈有余,放眼望去,四面俱是云遮雾障的一片,只看得清些许亭台楼阁,阆苑青竹,旁的气机灵意俱被不动声色地遮掩了起来,叫人窥不出端倪。

飞桥直通一座小亭,越是靠近,越能觉察到洞天真人的灵机浑厚。只是这洞天修为的大能于齐云天而言,亦不过司空见惯,何况他这位颜师叔的修为比之其师远不及矣。

小亭八面玉帘垂落,齐云天于庭前驻足,抬头看了眼牌匾上“沅芷亭”三字,目光落在亭前两侧的楹联上。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不是什么稀罕的句子,只是那字迹清秀,横撇处大有婉约之意。

齐云天眼底蕴了些高深的笑意,再一闭眼,又仍是温和谦逊的目光。他拱手向着亭中行了一礼:“颜师叔,小侄打扰了。”

玉帘自两侧分开,显露出亭中端坐的道人身影。颜真人把玩着一枝青玉雕琢的翠竹,面上一派和蔼:“齐师侄今日如何有空来此处?快请坐。”

齐云天步入亭中,在颜贡真对面坐下,温言笑道:“往日里琐屑杂事缠身,抽不出空,如今师弟们个个出类拔萃,接了这担子过去,小侄这才能偷得浮生半日闲,来与颜师叔叙叙旧。”

颜真人细长的眼中隐约有精光一掠,但随即如常齐云天主动自首座之位退下一事他反复思量过,起先以为是孟至德自掌门处得了消息后便与这个大弟子通了气,合演了一出退位让贤,既捧上了宁冲玄,又抛了个机会给张衍。但事过之后再一细想,退位那日孟至德的讶异又不似作伪,这当是齐云天自作主张之举,甚至有可能是掌门老师绕过了他们几个径直面授机宜。

思量间,他不由皱了皱眉,压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