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在蚕食着理智,他没有力气挣开张衍抓住他的手,反而被某种诉求驱使着想去牢牢紧握。

不可以,不可以……

一颗心全然乱了,清醒被蒙尘,脑海里只剩下迷乱的一片。他想要将身体蜷缩起来,掩盖此时此刻的颤抖,身上穿戴的衣物都成了一种不堪重负。他咬紧牙想要熬过这一阵翻腾的气机,力气却仿佛被彻底抽走了一般,指尖连动一动都难。

“大师兄?”张衍的气息仿佛更近了,齐云天死死闭上眼,不敢去看对方此刻的神情。

等一下,再等一下……不要再靠近了,求求你……

他已经来不及去分辨到底是什么害得自己落到如此难堪的境地,先前被旧伤折损过的身体根本抵挡不了那施压上来的欲念。被紧紧抱住的那一刻,张衍的气息完全笼罩了他的四面八方,断去了他一切后退的可能。

唇上传来柔软的感觉,一直苦苦抗拒着那些渴求的身体彻底溃不成军,再如何想要挣扎,这一次终究败下阵来。

第一百零一章

张衍在扶住齐云天的那一刻就觉察到了不对,哪怕隔着一层衣衫,他也能感觉到那具身体隐约在发烫。他接连唤了两声,却只觉臂弯间的那个人颤抖得更厉害,终究有些担忧,于是跪下身去,想要看清那张被长发掩盖住的脸。

按理说不过一小口酒,也算不上浓烈,如何会醉成这个样子?

齐云天的气机仿佛在一瞬间全然乱了,那些一贯被他收敛得端方有度的水汽灵机溃散开来,张衍只觉得心头忽地重重一跳。

“大师兄?”

他形容不出那陡然腾起的骇人冲动究竟是什么,只是抓着齐云天的手却一点点收紧。他用力摇了摇头,却摆脱不了那种浪潮般汹涌而来的可怕念头。那感觉……那感觉就像是潮水涨起来了便要扑向崖岸,他除了抱紧齐云天以外别无选择。他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一切究竟从何而起,顷刻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具温热的身体瘫软在他的怀抱里,张衍能清楚地感觉到齐云天胸膛内急促的心跳,还有那渐渐沉重的喘息。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齐云天的一身灵机对自己来说竟然有种要命的蛊惑,脑海不断疯狂的念头填满,他发自本能地用力收紧手臂,被那些游走在身体里的欲念驱使着,低头吻上那微微开阖的唇。

这样的亲吻于他而言明明应该是第一次,偏偏身体里燃起了一股可怕的熟稔。他毫不客气地用舌尖撬开齐云天的唇齿,一手扣住对方的后脑,压制住那些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地挣扎。张衍下意识地去探寻着那种似曾相识的气息,齐云天的舌尖被他叼在口中推弄,止不住的涎津顺着唇角淌下,他却仍觉得渴求更多。

习以为常的清醒与理智统统被烧得灰飞烟灭,他吞纳着齐云天的喘息,听着那个人哽在喉中的呜咽,恨不得将四面八方的水汽灵机尽数吸食,又在间断而短暂的清明间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太过冒犯。

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张衍终于有那么一瞬间摆脱了那团癫狂的心绪,松开齐云天的唇。可就算如此,他仍然无法放开抱着他的手。他为什么要松开?

齐云天乏力地垂着眼,长长的眼睫颤抖得厉害,唇上还留着被咬破的血痕,那张端庄极了的脸上从未有过如此浓艳的色彩。他此刻仰着头,衣衫微乱,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黑发的掩映间,那个齿印痕迹分明。

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转眼间烧开燎原的火,前所未有的迷乱与恼怒排山倒海地压了过来。张衍不知道究竟是谁在齐云天身上留下了这样的痕迹,但毫无疑问,这让他怒不可遏。旁人可以,为什么他不可以?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有资格。

他掐着齐云天的后颈,狠狠咬在他的脖颈间,用更深的力道彻底覆盖了那个原本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