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掌门所托而来,自然没有不尽心之理。只是云天这伤,唉……我已给他用过药,眼下伤势是暂且缓住了,回去之后,我再开炉炼上两副伤药遣人送过来,当可保一时无虞。”他顿了顿,复又道,“但也就只能解他一时之苦,这伤太深也太重,少则数年,多则数十年,必有复发之日。”
孟真人低叹一声,似有些不忍:“旧伤缠绵,久而不愈,恐只会变本加厉。”
久久无言后,周崇举终是起身告辞,孟真人依礼送走了他,这才缓缓地走过屏风。入得内殿时,他见齐云天已经醒了,似要说些什么,但最后也只是在榻前坐下张衍虽只是一缕神意,但还是起身站到了一旁,给他让出位置孟真人替想要起身的青年将被角按了按:“再休息会儿吧,你眼下身体还虚着,得多多静养。”
齐云天没能起身见礼,也只能依着对方重新躺好:“老师,弟子……”
“你还知道叫我一声老师。”孟真人粗声粗气地开口,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的口吻严厉了些许,转头看着角落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叹出,“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何告诉为师?若不是梦娇发现得早,你是想自己一个人忍到什么时候?”
齐云天垂下眼,过了片刻才轻声开口:“弟子思量不周,反教老师担心了。”
孟真人嘴唇嗫嚅了一下,许多话反是不知道如何说出口。张衍将他眼中的凝重与伤感看得分明,亦有些唏嘘。
“你临走时请求让我这个做师父的闭关,为师答应了,也做到了。”孟真人的话语透着疲倦与无奈,“可你呢?为师叮嘱的,你做到了哪一条?”
齐云天微微笑了笑:“弟子活着回来了。”
“……”孟真人被他说得一时无言,皱着的眉头却始终没有松开,“是,你是活着回来了……你告诉为师,你这伤如何会恶化成这个样子?”
殿内的气氛一时间沉了下去,齐云天刚要开口,却仿佛牵动了伤口,眉尖微动。孟真人见了,终是不忍再问下去:“为师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好好歇着,不要妄动气息。一会儿服了药,为师会替你渡上几道灵机调理。”
齐云天按住了孟真人的手:“老师心中其实已有答案,但弟子不说,也请老师只做不知。”
孟真人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的大弟子。
“老师也知道的,门中初定,不能再起波澜。既如此,不如不知。”齐云天缓缓开口,神色远比孟真人平静,“相比之下,有一件事反而要有劳恩师上心。”
孟真人虚按住了他起身的动作:“就这么说吧,不必拘那些虚礼。”
齐云天略微正色:“弟子此番参加十六派斗剑归来,共得钧阳气八份。师祖自取一份,循例分予世家与师徒一脉各两份,是以弟子手中还余有三份。而师徒一脉这两份钧阳气……弟子敢问一句,可是要赐予颜、朱二位真人冲关洞天所用?”
孟真人略一点头:“不错。你这两位师叔都已至这最后一步,若有钧阳气相助,必能破境冲关,也算物尽其用。”
张衍听得心中不愉,他记得分明,那群前来截杀齐云天的弟子,仿佛也是得过颜、朱二人的默许想来他们亦是知道,若放任齐云天立此大功回归溟沧,这位三代辈大弟子的风头便再难以轻易压下,将来自己的弟子更无出头之日,这才动了与世家一样的心思。而这二人竟还分了钧阳气去……大局固然重要,但也实在教人齿冷。
思量间,齐云天已是微笑着又道:“既如此,也请老师替弟子转交一份钧阳气与孙师叔,愿孙师叔也能早日更进一步。”
这却是孟至德不曾料到的:“你这是……”
“若说对外,世家虽然折了一个苏真人,但毕竟还有四位洞天坐镇。如今师徒一脉唯有老师一位洞天,老师的如履薄冰,弟子看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