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忽然嘿地一笑,神秘地压低了声音:“那我给你讲个更好笑的!”
清辰子感觉到肩头突然一沉,原来是周雍把脑袋压了上来。
“从前啊,有个玄门大派,他的掌门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大能修士,是当世数一数二的人物……有一天,他读到了一本先贤留下来的残卷,于是心血来潮,用一缕气和一滴血,造出了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物件。”周雍毫无顾忌地靠着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胡话,“物件啊……还以为自己是个人,像个人一样活了好多年,结果最后还是被那个掌门找上了……”
清辰子听着这没头没尾的醉话,就要将他拎起来安顿到一旁,周雍却还无知无觉,继续有说有笑:“掌门说,你只是我造出来的一个物件,只需要听话就好了……物件却说,我是人啊……我怎么会不是人呢?”
清辰子的手顿在中途。
身边的少年醉得一塌糊涂,也哭得一塌糊涂,口中反反复复只剩下一句
我怎么会不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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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雍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一片花丛间,午后的阳光透过花枝细碎地洒在脸上,照得人懒洋洋的。
他撑着脑袋,还觉得有些宿醉后的浑浑噩噩。昨夜假如他只睡了一天的话他仿佛没喝多少便醉了,到后来更是什么都记不得了。他躺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更要紧的事情,忙不迭地爬起来,才发现不远处的山崖上,白衣少年仍在专心致志地演化剑光。
周雍有些失神地望着那个背影,才想起之前法会时也是这样,自己一不留神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自己担惊受怕会离开的人竟然还在。
“该回去了。”白衣少年留意到他的醒来,于是收剑转身,淡淡开口。
周雍一愣,而后一噎,赶紧挠了挠头发站起身来:“你要走了吗?”
清辰子颔首。
周雍搜肠刮肚恨不得找出些好话来挽留,然而大醉一场后他整个人犹自有些发懵,舌头哆嗦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一句像样的话。他从来没有这样迫切这样固执地想留住一个人,他只觉得,若是能呆在这样一个人身边,那真是一件惬意畅快的事。
再欢喜不过,再幸运不过。
“有事情,你可以写信给我。”白衣少年径直将一道牌符递到他的面前,牌符间一缕剑意凛然。
周雍被这份从天而降的惊喜砸得不知所措,他连忙抓住那道牌符,然后慌慌忙忙地在袖囊里也找出玉霄派的信物,放在那只手掌中:“那就说好了,下次我还找你喝酒!”
白衣少年的目光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一瞬,最后点头默认。
那以后的日子便好得教人有些不敢相信,从一开始的写一封信要删删改改千百遍,到后来可以连名也不署,只潇潇洒洒地填个时间地点,岁月就这么近乎兴高采烈地奔腾向前,一去不回。
若赶上师长赴宴的法会,他们便光明正大地在宴席上碰头,找一个闲适的地界,去寻自己的乐子;若是在门中待得百无聊赖,他们便约好新的去处,随心所欲地消磨时日。他们还有数不尽的来日方长,恨不能在九洲的每一处都刻上“到此一游”。
直到,直到……周雍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雨后初晴的早晨,元阳派的法会无聊到教人昏昏欲睡,他与清辰子打着哈欠避开那些毫无新意的推杯换盏,然后第一次见到了那个男孩。
那个叫做齐云天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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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雍后来无需如何回忆也能清楚地记起那一日的每个细节。
彼时,他正与清辰子商量着可要去寻个僻静的地方呆着,遥遥便见两道遁光威风凛凛地来了。那白衣红裙的女人自然是孟苑婷无误,至于她身边那位,名头就更是响亮了十大玄门之间,谁人不知溟沧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