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到现在的默许让他跟着,周雍自觉自己已是迈出了一大步。

“三天。”白衣少年继续琢磨着剑意。

这是他与我说的第二十一句话……周雍掰着手指算了算,而后心中又开始犯难。三天,那待得日出,便是此番法会结束的时候。他脸皮再厚,也没法跟着清辰子上少清去,这可难办了。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的神色,最后若无其事地清了清嗓子:“清辰兄明日可就要回返山门了?”

“恩。”

第二十二句。周雍默默把这句话也记了数,又面露惆怅之色:“也不知你我朋友一场,明日别过后何时又能再见?”说道这里,他愈发痛心疾首,“清辰兄可莫要忘了小弟,小弟这几日跟随在清辰兄身边,实在是获益匪浅!似清辰兄这等一心向剑的气魄,堪称我辈之楷模,只恨不能……”

他正喋喋不休,忽然发现清辰子的目光不知何时从剑丸上挪到了他的脸上,登时讪讪地止了话语,一声都不敢吭。

那样锋锐清亮的目光,简直要直直割开他虚情假意的皮囊,教他兜不住这一层赖以生存的面具。

周雍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最后谨慎地斟酌出一番言辞:“听说下月十五骊山派玉陵真人宴请同道,清辰兄可会随孟长老赴宴?”

“没酒,她不去。”清辰子淡淡道。

周雍很是痛心疾首,但旋即又急中生智:“那正好,我也不用去,不如到时咱俩约着去别处转转?听说小浪山附近很有几处奇景可赏,清辰兄可愿一道?”

白衣少年转头看着高悬的冷月,半晌后才迸出一个答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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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雍万万没有想到清辰子竟会答应,也万万没想到,自己折返玉霄不久,便又被罚了禁闭他在上参殿修持时一不留神打了会儿瞌睡,正被出关的灵崖上人瞧个正着,连自辩的机会都没给,直接就被一道法诀锁去玉崖。

往日被罚,咬牙忍忍便也就过了,谁知这一次,禁闭却来得教人抓心挠肺的长。周雍被锁在玉崖里,一日一道痕迹刻着,眼睁睁地看着与清辰子约好的时日逼近又过去,心里像是有千百只奶猫在磨爪。

起先过去二三日时,周雍还在心中盘算如何向清辰子讨饶道歉,稍待解释自己的姗姗来迟;而后又过去了二三十日,周雍便已不再墙上留刻痕数日子,只盼什么时候再来一场洞天真人间的法会能请得斩月洞天到场,教他有机会再见清辰子一面,好生赔罪;再然后便是一月,俩月……待得他被放出来时,已是半载过去。

周雍心中很是难受,他花了大半年的功夫才讨得与清辰子再见一面的约定,谁知这一关半年,便教他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往后再想与这个人打交道,只怕就更难了。若不能与那位少清剑修多加亲近,只怕上参殿那厢又会是一番雷霆之怒。

他抱了坛酒,垂头丧气地去了小浪山。清辰子必然是不在了,但他自己心里总还记着要去那里看看。

小浪山的日出云霞旖旎,可称一景。周雍到时太阳还未彻底升起,他便决意寻个山崖先喝点小酒排遣一二,自拜入灵崖上人门下“修道”后,许多事情他从来都看得很开,若是看不开,这世间也早无“周雍”二字了。

他来到最高处的峰头,正要品评一番四面景致,才发现有人立于崖上,正迎着日出操演剑丸。霞光在那些剑光面前忽然就黯淡了,连带着缓缓升起的红日也不值一提。周雍怔怔地看着他,一坛酒水摔了个粉碎也未曾察觉。

那人闻声回头看见了他:“你来了。”那口吻很是寻常,听不出半点等待的消磨。

“我……”周雍忽然失了言语,最后不敢确信地轻声发问,“你是在等我吗?”

“是。”白衣少年颔首,那个字像是砸在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