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对面无有动静,自忖孟真人不愧为秦掌门座下大弟子,端的沉稳持重,于是又添了一句:“真走了啊。”

齐云天被他牵着,跪也不是,起身也不是,幸而正德洞天一片素来罕有人迹,不至于教门中旁人知晓这里的鸡飞狗跳。

手上传来的温度像是烫在了心里,提醒他确确实实还活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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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洞天内,关瀛岳与周宣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都默默低下头去,不敢多看一旁水镜中映出的景象。

孟真人面无表情地端坐于飞鸿台上,倒有几分人劫时都不曾见的悲壮。

“真走了啊。”那厢张衍的声音又响亮地传了过来。

于是关瀛岳与周宣又交换了一个眼神,在“你年纪大你去说”和“你是亲传弟子你去说”之间角逐一番后,关瀛岳还是主动身先士卒,低声开口:“师祖,恩师待您的心,毕竟还是真的,您就见见他吧。”

“你倒还替他说话。”孟真人转头看着远处,口气极淡。

这话似有几分薄责之意,不是好兆头。于是关瀛岳急中生智,恳切道:“为人弟子者,从来都敬恩师如父,传道授业之恩更不敢忘。”

周宣暗自为这一语双关叫了声好。

孟真人却仍旧沉默,反而更见惆怅。良久,他终于看了眼旁边的周宣:“嘱咐你办的事情如何?”

周宣连忙答话:“已是料理妥当。当日之事动静颇大,但幸而诸位真人当即起得人劫,倒不难遮掩,旁人只道是哪位上殿真人施展法力神通开劫,敬畏之余自然不敢多问。至于世家那边,琳琅洞天的秦真人仿佛也已是打过招呼,那日之事,无论知与不知,都只做糊涂便是。”

孟真人一言不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沉默得像块石头。

关瀛岳小心翼翼地窥视了一番孟真人的脸色,斟酌着言辞继续道:“恩师出事之时,弟子正闭关于玄泽洞天,不晓外事,待得听闻此事,也已是人劫告终之后……有些话由弟子来说,确实不妥。说来也是弟子无用,若弟子当时便能知晓恩师的筹谋,便是无论如何也要一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