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在理。”庞真人也终是决意表态,“此事既是溟沧内事,我等自然不该越俎代庖,想来秦掌门也定能给诸派一个答复。”

有平都、还真、骊山三派附和,便已不再是孤掌难鸣之局,孙真人向着梁循义一挑眉:“梁掌门可还有别的什么指教?”

梁循义微微眯起眼,但随即又和缓如常,略微一笑:“既如此,我这把老骨头若还一意阻拦,倒显得是年老德薄了。如此,孙真人请自便吧,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秦掌门问话后处置的结果。”

众人皆知他此举意在逼溟沧派今日表态,这等骑虎难下之局本就是不死不休。秦真人撑着戚掌门的手站起身来,依旧气势不减:“那你们便等着吧。我们走。”

至孙真人到场后便再未如何开口的齐云天终于抬眼,望向秦真人所在的方向打了个稽首,口中称是。

“慢。”梁循义忽然又道。

孙真人回身,想看看这个倚老卖老的冥泉宗掌门究竟还要耍什么花招,梁循义却含笑看向意图作壁上观的谭定仙:“谭掌门,可否请‘先天一气符’?”

“梁循义,你休要欺人太甚!”秦真人闻之大怒。

梁循义反而愈见从容,好言相劝:“这‘先天一气符’本就是飞升大能所留,供诸派签订法契之用。今日之事,虽事出溟沧,却牵系九洲,无论处置结果如何,都理应昭告天下同道,令各派安心才是。玄门诸位既信得过溟沧,想来也无所谓再多这一道符契立信。”

这一言堵得戚掌门等人无话可说,反倒是谭定仙眼前一亮,与肖掌门和史真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连连点头:“梁掌门此法甚好。”

“你……”孙真人便知梁循义轻易放人的背后必有后招,却不曾想对方竟是将这盘棋一子将死。

唯独齐云天安然一笑,眸色幽沉:“那齐某便于溟沧恭候。孙师叔,回山吧。”

孙真人转头看着这个无波无澜的年轻人,想说些什么,却终是对他无话可说,只将手中法旨一抛,任凭遁光罩下。

齐云天静静地阖上眼,放任自己被牵引离去。耳畔风雨大作,似如鬼哭。

渡真殿四面比之往日还要禁制森严,一道接一道玄光交织成网,迫开一切逼近之物,更不容旁人观望窥视。

内殿之中,周崇举坐于榻前,守着仍旧不曾醒来的玄袍青年,手中一卷丹经已被他捏得满是褶皱。他静坐了片刻,又站起身来在殿中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向外间,想寻得几分打破僵局的动静,却终是无果。

辗转良久,周崇举只得重新坐回原处,看着榻上沉睡的张衍,低低一叹。

上极殿内,孟真人最先觉察到外间异动,站起身来,急急忙忙来到大殿门口相迎。一片清光破开晦暗阴云,直往浮游天宫而来,最后于殿中光芒一敛,显出三人身形。

“大师兄宽心,我已将云天领回来了。”孙真人知他忧心何事,连忙宽慰。

孟真人颔首,转而向着秦真人一拜:“多谢真人出面替……”

秦真人却根本不听他说完,几乎是一把拽了齐云天的衣襟,将他丢到孟真人面前:“你自己干的好事自己来说!说啊!你的老师,你的师祖都在这里,你方才在丕矢宫坛不是还能说会道吗?把你说的那些混账话向着他们再说一遍!”

她说得太急,几乎怒火攻心,自己先要支撑不住。孙真人眼疾手快,赶紧扶了一把。

星台之上,秦掌门遥遥降下一道清心凝神之气,趁机哄得秦真人睡去:“至言,扶你秦师叔去渡真殿寻周掌院吧。”

“恩师,那‘先天一气符’之事……”孙真人急道。

“此事我已知晓,自有主张。”秦掌门仍是不紧不慢,颔首示意。

孙真人随之定下心神,最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