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低头看了眼他与齐云天脚下那片半残的台阶,其实并非他们站在这片台阶上,而是这片台阶恰好自他们脚下经过。自始至终他们都立于一片虚无之中,从来没有落到实处。

那种一刀落空的感觉又来了,这一次还要变本加厉,无妄无端。

齐云天自始至终都拦在张衍面前,神容冷定地观望着一切变幻。他抬头望向笑声传来的地方那是一座斜倒着的巍巍宫宇,一角飞檐末梢如钩,有人半躺于其上,衣袍上星云熠熠。

“齐老弟啊齐老弟,你可还是和从前一般不解风情。”周雍笑意风流,遥遥举杯,一手把玩着一枝艳色正浓的海棠,“你我兄弟一场,竟连这最后一杯酒都不肯喝吗?”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漫不经心地将金樽掷开。

齐云天静静一笑:“周雍兄以酒向我问道,可惜都非我所愿。道不同,自然不相为谋。”

周雍懒懒地偏头看着他,仿佛醉意醺然:“是么?那真是可惜了我一番良苦用心,我可原想送你们安稳些上路,可惜你却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