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攫取地气之事,日后还需劳动宁师弟。”齐云天另择一角下子,“至于旁的,弟子也不敢居功,全赖渡真殿主从旁襄助。”
孟真人唔了一声,不置可否,过了片刻才道:“为师听闻,你这些年,十日里倒有九日在渡真殿?”
“……”齐云天提子的手一顿,随即对答如流,“霍师弟在外修行,门中事务弟子也只得寻渡真殿主议上一二。”
“只是门中事务?”孟真人看了他一眼。
“……弟子惭愧。”齐云天轻咳一声,稍稍低下头去。
“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为师原也不该如何掺和。何况你素来是个有分寸的……只是大劫将起,还是该多将心思用在打磨功行之上,莫贪一时之欢。”孟真人沉声提醒,“那日你与你师祖说,愿只争朝夕,不过只要过去眼下这一关,你与那张衍的日子毕竟还长着。”他候了片刻,发现对面并无落子之意,“云天?”
“是。”齐云天以微笑掩去暂时地失神,若无其事继续落子。
第五百八十二章
五百八十二
“自丕矢宫坛之后,敌我之分已日渐明了。补天阁原为看顾九洲地陆所设,手持玄术,如今却已是与玉霄为伍,至于太昊,南华两家,想来也已是向周氏投诚;魔宗六派素来与玄门有隙,也是一大变数。”孟真人撂了一子,继续与对面的弟子议论起眼下局势,“不过诸派之间曾有传言,说是这些年,玉霄派内吴氏一族势力大不如前,像是曾被那灵崖上人出手整顿过。”
棋盘上黑棋白子已是分去四角,逐渐争向中腹。
齐云天不应那一步拆,转而在下位一断:“玉霄之中,周吴两家之争古来已久,只是两家之间姻亲往来甚深,早已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早年弟子曾借周雍之手暗削吴氏,以断玉霄一臂,但终究难以将其连根拔起。”
孟真人落子叫吃:“周吴两姓之于玉霄,便如师徒与世家之于溟沧,总归都是大同小异。若山门不存,谁也不可独善其身,是以大劫一起,纵有再多龃龉,也当同仇敌忾。”
“世家……”齐云天心平气和地落子,其声冷脆,“如今溟沧世家之中,年轻一辈有望成就洞天者已是寥寥无几,不知老师和师祖作何打算?”
“一族兴衰一族事,何必插手?顺其自然便是。”孟真人专注于棋盘,沉声开口,“何况真要拔擢小辈,眼下也非是时候。待得去到天外,该是谁的机缘,自然就是谁的。”
齐云天静静听罢:“世家同辈之中,唯有杜德与陈枫二人曾为十大弟子首座,可堪提携,至于如今那颜伯潇……”他不过一笑,“一切自有师长做主,弟子不敢擅专。”
“我听闻那颜伯潇曾有意刁难过瀛岳。”孟真人看了他一眼。
“技不如人又想要服众,自然需要一二手段。只是行事不够干净,反到被人拿捏了痛处,这便是弄巧成拙了。”齐云天笑了笑,“除开这些,此子为门中行事确实尽心,十大弟子首座之位确也担得。”
孟真人知他有意对自己所问之事避而不答:“瀛岳出身嫡系,何况修为道行在十大弟子之间也算翘楚。你如今会否将他藏压得有些过了?”
齐云天眼帘微垂,落子的手极稳:“老师也知,如今非是相争之时。待得一切过去,诸事平稳,他又何妨没有出头之日?弟子已将昔年斗剑所得的一缕钧阳气下赐于他,以做炼化元婴法身所用,一切便全看他自己的机缘了。至于颜伯潇的刁难……他若是连这点小事也应付不来,也就白受这些年的教诲了。”
孟真人显然对这番处置很是赞许,微微点头:“你这个弟子,根骨心性俱是不差。早年倒还有几分优柔寡断,如今也渐渐百炼成钢了。”
齐云天闻得此言,不过笑笑:“但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