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每每依礼前去拜见师祖,师祖都待弟子很好,过问修行功课时也极是耐心,过后更赐下不少法宝丹药。可弟子却觉得,师祖虽然笑得和蔼,但看着又好像有一些难过。弟子也不知会否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师祖不快,去问过恩师,恩师也不肯多说,只道是教我少上浮游天宫去,我瞧着,他老人家一样是难过的。”
第五百三十章 五百三十
这却是张衍不曾知晓的。他沉默一瞬,便已明白过来其中缘由,只嘱咐周娴儿去一旁好生静心修持。
因着有关瀛岳的叮咛,周娴儿对这位渡真殿主也极是敬重,当即又是一礼,这才躬身退去僻静处打坐入定。
张衍看着她的背影,不置一词大约是所习功法的缘故,这周娴儿虽也是入道数百载的元婴修士,但乍一看仍像是存了几分年轻稚气的少女。那一点娇俏与雀跃让张衍都不觉去想,若是齐梦娇还在,又该是怎般模样。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那些刀一般的往事还是那样锋利。
好在临行前他已禀明秦掌门,待得此番诛杀天妖之事一了,便可回去与齐云天相见……张衍立于船头,黑衣翻飞不定,依稀感觉那大妖之力在渐渐逼近。百载之内,人劫必起,若是可以,还望趁着眼下这段安定时日,与那人多聚上一聚。
放眼望去,辽远无垠的海面平静无波,几乎教人分不清所见之景是水是镜。齐云天立于此间,青衣寡淡,不动如山。
如此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终于结束了与这片死水的对峙,向前迈出一步。
赤裸的足踝在水上踩出涟漪的同时,便有细腻的水流如藤蔓般缠绕而上,似想阻拦他的步伐。齐云天面不改色,无视掉那点阻力,脚步没有丝毫停滞之意。随着他的步步向前,走过的水域都开始苏醒,仿佛活了过来。
他越走越远,那些纠缠于他的水流也愈发疯狂放肆,不顾一切也要阻止他靠近前方某一处,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前方的水面渐渐变得昏沉,仿佛水下有一团游移不定的混沌之意跃跃欲试。
“出来吧。”齐云天忽地开口,声音回荡开来,有几分邈远。
水下的那团阴影似搅动了一下,随即如游龙一般矫健地抖擞身姿,飞快地盘绕做一圈,升起通天水柱,将齐云天困于其中。
某种古奥玄奇的灵机滂沱压来,齐云天仍是安然静立,放出一身法力与之对抗。
“诸天纵合神水禁光”乃是太冥祖师所传的禁光之术,若能炼成此物,无异于一件杀伐真器,于人劫大有裨益。
但同样,此物也失之于威力过大,极难降服,更需无数繁杂手段从旁打磨,稍有差池便要前功尽废。光是为祭炼眼前这禁光法胎,他便已是耗去了近两百载。如今这法胎已被他的法力淬炼出神识灵性,只待收束驯服后再行温养。
他本是四海真水之相,世间之水,莫不景从,但这禁光法胎却可唤起此间水意与自己相抗,足见霸道强劲。
玄水真宫内记载的秘传上祖师之言字字分明禁光威能,全看祭炼之人肯授予其中多少杀伐之意。若一味贪图贪图强劲,杀心太盛,降服时便有失控之虞;但若忌惮于禁光之势,灌注的杀伐之气不足,则法胎便无力破水而出,最终只得化去。
其间分寸因人心性而异,极难把控,饶是齐云天精专水法千载有余,也难保自己不会失手。
如今这法胎之中,饱含自己多年来与人斗法的杀伐锐意,所成之势暴烈至极。从一开始,他便没有留手的打算。若要祭炼此禁光,那必要倾注全力施为,任此物再如何靡坚不摧,自己也当悬河注水,将其拿下。
赤紫大虫膜翅振开,刮起阴风阵阵,一时间飞沙走石,遮天蔽日。
张衍看着它额上暗藏神通的六目战至此时只余两